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岚绫传 作者:吃了木鱼的猫 文案: 叶裳岚:至姜门掌门师妹朱瑾座下大弟子,天赋异禀又刻苦专心,身负除魔重任,身背披星神剑笑傲江湖,却是折在了程绫儿的手上。 程绫儿:至姜门掌门师弟程峰独女,自小被至姜门门人宠在手心的二师姐,可偏偏喜欢那不苟言笑的大师姐叶裳岚。 程绫儿:你能不背着这把破剑吗? 叶裳岚:这是师父所赠神剑,不是破剑。 程绫儿:我不管!扔了! 叶裳岚:理由。 程绫儿:你这样我后面抱着你不舒服。 叶裳岚:你可以从前面抱我。 程绫儿:你这样就不能背我了! 叶裳岚:我可以抱着你。 程绫儿:你就是爱它不爱我!你对它比对我好多了! 叶裳岚:……剑不比你的布,要经常擦才行。 程绫儿:那才不是布!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金玲绡! 叶裳岚:拿来擦剑倒是满顺手的。 程绫儿:你今晚上别想进屋了! 叶裳岚:那你也别回去了,我们就在这林子里将就一夜吧。 程绫儿:你下流! 叶裳岚:我说错什么了吗? 就是一对青梅竹马相亲相爱的故事,背景是武侠的,但是我文笔有限,写不来那些打斗场面和阴谋诡计,全文基本只有谈!恋!爱!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裳岚,程绫儿 ┃ 配角:想到谁是谁吧 ┃ 其它:   ☆、第 1 章   要说这武林名派,至姜门屈指一数。至姜门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江湖中的门派或多或少都与他有些关系,好些门派都是其后人创建的,是故至姜门一直为武林之首,掌门便是武林盟主。   至姜门分为三个门:宗门、铜门、铃门。三门各自占据一座山头,另有会武山用来比试或是武林大会之用。宗门皆为内门弟子,要传承至姜门大统,入了宗门,一概改姓姜氏,姜帆便是本任掌门。铜门为外门弟子,不忘俗世,不改姓名,管着至姜门琐碎的杂事,可也往往因不能继承大统而人烟稀少,程峰原本是宗门二弟子,自接了铜门门主后,便也改回了原本的姓氏。   铃门最特殊,门内皆是女弟子,多是些被弃的女婴,在门中长大,若襁褓中写了姓名的,便用着,若没有便姓姜,由门主起名,只是这女弟子个个认真刻苦,却是不输男子,常有别的门派求亲于此,不少佳话。   至姜门之所以稳坐这武林霸主之位,除了历史悠久,还因其门中神器:掌门的伏魔、铜门的破空、铃门的披星,三件神器往往都是门主持有,也有门主疼爱弟子,早早便将神剑交予的。   这神器也是有脾气的,若是不喜欢那个主子,纵使他是掌门,也是不依的。除了这三件上古神器,这至姜门几倍年的历史,这门中神物怎会少了?望河剑、金玲绡、镇邪棍、冷西剑、达路剑皆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兵器,久而久之,这掌门便也不是定要用神器,只挑自己喜欢的兵器用着,也有自己用心打造兵器的,这至姜门的神物只增不减。   这几日,便是至姜门三年一度的三门比试,三门弟子皆住在会武山,三门当中,门主选出最出色弟子十名,两两比试,头一日胜者十五人进入次日比试,第二日胜出七人,连着那运气好不用二轮比试的人一共八人进入第三轮比试,第四天胜出两人,第五日便是决胜日了。   这已是第四轮比试,叶裳岚手握披星,白色的衣裙被风吹起,面对强敌直直站立着丝毫不怵,而对面站着的亦是一袭白衣,这便是掌门之子姜棋,他拿着望河剑,紧皱着眉头丝毫不敢懈怠。   众人甚至是瞧不清两人何时动的手,亦看不清谁先动的手,只见两人在半空中缠打在一起,而另一擂台上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程绫儿赶紧下了擂台挤到这边看这比赛。铜门的弟子见了赶紧给她腾了个位置,“师姐,你快来,这里给你留了位置。”   程绫儿不是别个,正是程峰与姜静之女,姜静是铃门门主朱瑾的师妹,程绫儿如今用着的金玲绡原本是她的兵器,程绫儿年纪不大,辈分不小,这至姜门除了叶裳岚和姜棋,其他人皆要喊她一声师姐,谁叫她入门早呢!叶裳岚是朱瑾养大的弃婴,比程绫儿长了一岁,当之无愧的大师姐,是故这场大师兄与大师姐的比试,在至姜门众弟子看来,定是精彩至极。   忽的,只见台上的招式凶猛起来,看来这师兄师姐皆不愿让步,宗门与铃门的人倒也说不清愿意谁取胜,这叶裳岚风华绝貌,虽成日不苟言笑,却是实实在在的大美人,今日的比试,众师弟们早早站好了位置,将两个擂台围得水泄不通,自然是来看叶裳岚大师姐和程绫儿二师姐的,当下程绫儿比试完了,这些师弟们全都挤在这一个擂台下,可把铃门的师妹们都挤了出去。   铜门的人自然是更喜欢他们的二师姐,看着比赛,确实更希望姜棋获胜,不为别的,只为姜棋与二师姐交好,明日的比试定是能让一让二师姐的,可不能叫二师姐与这大师姐在一起打斗,这大师姐向来无情,你瞧同门比试竟是弄得跟除魔降妖似的,这万一伤着二师姐了该如何是好。   这还没想完,这半空中便有一人被打翻下来,定睛一瞧,却是姜棋握剑连退三步,谁料叶裳岚并不打算饶了他,紧逼而上,内力灌于披星,一招沉香救母将姜棋打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这才将披星收回剑鞘,转身离去,却是看也不看台上台下的人一眼。一时间台下炸开了锅,这大师姐真是冷血无情,只是同门切磋罢了,何必弄得如此地步,此刻铃门的师妹们力挺起大师姐来,你们这些臭男人技不如人,倒是要怪我们大师姐不留颜面了。   毕竟是同门切磋,叶裳岚也算是手下留情过了,不然趁胜追击,姜棋哪儿还有活命。姜棋受的只是轻伤,掌门与门主便也不打算怪罪她,原本闯荡江湖就是要受点伤的。   叶裳岚站在梨树下,远远看着铃门山,那块峭壁,便是铃门弟子反省的地方,亦是她自小便常常偷溜去习武的地方。   突然,身后有人来了,她刚转过身,便听见程绫儿满是怒气的声音,“只是三门比试,你这般较真是为何?刀剑无眼,你却一点也不顾忌!”程绫儿实是担心叶裳岚伤了自己,可叶裳岚听来,却是责怪她不小心伤了她的大师兄。   叶裳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走至程绫儿跟前,看着程绫儿的眼里也毫无波澜,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只听你说此次比试的奖励可是个好东西,我自然要全力以赴,瞧瞧是怎样的一件妙物。”还不待程绫儿说话,叶裳岚又错开眼去,“我本就是这般冷情的人,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自是比不上姜棋师兄热心的,你不去照看他,跑来责备有何用处。”   程绫儿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叶裳岚显然不想给她时间,施展轻功走掉,哪儿有给程绫儿追的机会,程绫儿气得不行,抽下腰间系着的金玲绡,对着梨树就是一顿发泄,“死人!板着张脸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凶我!”   三门比试的决胜日,比试的是铃门的叶裳岚,和铜门的程绫儿。这擂台底下挤得水泄不通,因着叶裳岚的缘故,掌门专门叫人在擂台下隔了一块儿给铃门的弟子,省得叫人挤了去。朱瑾坐在门主的位上,颇为满意,这不论谁赢了,都是给女弟子长脸了。   每次三门比试,掌门皆会拿样宝物当作奖励,此次的奖励,便是灵犀铃,这铃说起来也无大作用,不过是一对心有灵犀的铃铛罢了,旁的人听不见铃铛的响声,只带着的两人能听见,若是其中一人用内力催动铃铛,另一只铃铛也会响起,世上只此一对,也算是妙物了。   锣响三声,比试正式开始。   台上的程绫儿往后退了一步,手臂上缠着金玲绡,做了起势,谁知叶裳岚甚至未让披星剑出鞘,在众人觉得叶裳岚也太过目中无人的时候,叶裳岚竟是转身跳下了擂台,众人自然地让出了一条道,她竟是就这般从众人中慢慢走了出去,留下程绫儿站在擂台上气得快要吐血。   这灵犀铃,自然是程绫儿的了。   众人只知程绫儿与姜棋青梅竹马,却不知叶裳岚与程绫儿偷偷摸摸地也是青梅竹马。   这还要从叶裳岚唯一一次去悬崖面壁反省的时候说起,那时她才五岁,姜静带着四岁的程绫儿回铃门玩,那时铃门这一代的弟子只有叶裳岚一个,叶裳岚自襁褓就被人丢在了山下,是朱瑾亲自带的。程绫儿成日在铜门只见过师叔师伯,还有几个年纪比她大的师弟,从来没见过师姐师妹的,颇是兴奋。   姜静便让她自个儿去找叶裳岚玩,谁料想,叶裳岚拒绝了,“我还要练武呢!没有空与你玩。”姜静也不好以师叔的身份压着她,逼她同程绫儿玩,便让叶裳岚自己去练武吧。程绫儿却是趁机也溜了出去,她见叶裳岚拿着一把小剑在那儿装模作样地比划,取下腰间的鞭子就抽了过去,两个人才习武不久,并不会多少工工整整的招式,没多久就扭打在一起,程绫儿自然是落败的,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着找娘去了。   叶裳岚也因此被师父罚面壁思过,她站在悬崖前,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却从不跟师父说,毕竟师父是师父,虽然像娘,也只是像罢了。   谁知当晚又见到了那个让她面壁思过的罪魁祸首。   “让你打我,你看,被罚了吧!”程绫儿很是神气地站在叶裳岚面前。叶裳岚却并不搭理她,就当没看见她一样。程绫儿很是不开心,拿起鞭子在空中抽了一响鞭,“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跟你说话也不理。”   “我怕跟你说了话又要被罚。”叶裳岚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怪程绫儿告状,害她如此。程绫儿自知有些理亏,又把鞭子收了起来,“我只是说了我受伤,也不是我说要罚你的。”月光下,她脸上的淤青若隐若现。   “愿赌服输也不知道。”叶裳岚依旧看不起程绫儿这打不过就告状的人。   “我被打痛了难道还不准哭吗?我又没有想过要罚你,你别冤枉我。亏我还偷偷来看你。”程绫儿仰起头不肯承认自己做了错事。   叶裳岚听她这一说,才发现她竟是一个人来这儿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幸好你们铃门不大,我可找了很久呢!你看这天都这么黑了,我可得赶紧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你要等我啊!”说着,程绫儿赶紧往铜门山的方向跑去。叶裳岚想拦也来不及了,她明天可就面壁好了,就不在这儿了,这人也不问清楚,明天到这儿怎么找得到自己,还好铜门铃门的山头并不远,跑过山腰就行了。倒是也不是很近,至少一个孩子要跑上许久。   第二日,叶裳岚用了晚膳,偷偷溜到了悬崖边,看着铜门的方向,果然有个小人往这边跑来,速度倒是挺快的,日后学了轻功就更快了吧。   “累死我了,我今天吃了两碗饭呢!不然回去又要饿死了。”程绫儿撑着身子喘着气,想着自己得赶紧让娘亲教自己轻功才行,那样就可以跟娘一样,咻一下就飞到了铃门。   “你武功不怎样,跑得倒是挺快的。”叶裳岚觉得自己也该夸一夸这个人,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容易,要是自己,才不来跑呢!   “那是,我娘都说我才学会走就会跑了呢!那些师叔可都是坏蛋,老是抢我的东西,我追着他们整个铜门都跑遍了,自然跑得快。”   “他们是在跟你玩呢,我就只能练武了。”   “那以后我天天来陪你玩。”   “那不好,会影响我练功的。”   “你白天赶紧练,我用了晚膳过来玩,很快的!”程绫儿兴致勃勃,好似所有人都像她这样爱玩似的,叶裳岚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你也不要老是玩,多练练功,师父说魔教的人很坏,我们练不好功,他们就要欺负我们,欺负百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来啦!!!多谢大家的支持与包涵!   ☆、第 2 章   依旧是这个悬崖,叶裳岚一点也不奇怪程绫儿会找到她。她知道程绫儿的性格定是会找她问个清楚,与其藏在别处让她将整个铃门都翻个遍,不如老老实实在这儿等,果然,程绫儿踩着凌波步过来了。   “你不是想要灵犀铃吗?怎么不跟我打?”程绫儿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她最气的是叶裳岚如今还是一脸平淡。   叶裳岚转过身,看着程绫儿,“今天我又突然不想要了。”实际上,她原本也只是想把那铃铛赢来给程绫儿的,若她输给了姜棋,那铃铛或许还是程绫儿的,但不是她给的,她知道,程绫儿打不过姜棋,姜棋要那铃铛也只是为了程绫儿罢。   “你竟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昨日还为了铃铛如此拼命,今天说不要就不要了?”程绫儿气呼呼的,在叶裳岚跟前,总是她急的要死,叶裳岚却跟没事人一样。   “怎么,不行吗?我原本不知是这铃铛,还以为是何等妙物,今早去瞧了才知,竟是两个铃铛,不要也罢。”叶裳岚说着还瞥了一眼程绫儿手中的铃铛,的确没什么吸引她的地方,也不知道程绫儿看上这铃铛哪儿了。“再者,昨日我也不算拼命,只是下手重了些,若你平日少与那些师兄师弟玩闹,或许也能如此。”她说的不是别的,就是说的姜棋,她想着程绫儿少跟姜棋玩,这用得着自己操心吗?   程绫儿拿着铃铛走到叶裳岚跟前,“反正不管怎么说,你既然不肯跟我打,这铃铛我们就一人一个分了。”说着就伸手拔了叶裳岚的一根头发,将头发编进铃铛绳里,立即将那铃铛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又将绑着自己头发的铃铛挂在了叶裳岚腰带上。   叶裳岚不太了解程绫儿到底在想什么,她以为她拿着这铃铛是要与她心上人分享的,怎么就给自己了?“师妹。”   “我说过很多次别叫我师妹,你那么多师妹,我怎知你是在叫谁。”程绫儿将铃铛挂好后,用内力催动了自己的腰间的铃铛,果然两个铃铛同时响起,“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找不着你了。”   “我就在这悬崖等你,又怎么会找不到我。”叶裳岚觉得这铃铛实是多余。   “你难道都不下山了?你以前不是说要去除魔教的吗?难道你站在悬崖上除魔吗?你下山了,我要去哪里找你,山下这么大。”程绫儿越说越轻,说得好像叶裳岚真的就会不见了一样。   “除完魔我就回来啦,怎么会不见。”叶裳岚内力深厚,怎会听不见程绫儿说的话。   “魔教可是很厉害的,谁知道你会在山下呆多久,什么时候回来,我定是要跟着你才放心。”程绫儿不想说万一你回不来了呢?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你跟着我只能拖累我。”叶裳岚自然知道魔教是个怎样的存在,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她不想程绫儿跟着,她希望程绫儿永远呆在山上等着,就跟她的娘一样,守在山上。   “你忘了我轻功可是很厉害的,实在打不过,我定是能逃走的,不会拖累你的,没准还能救你一命呢!”得亏这多年来,程绫儿天天往铃门跑,硬生生被她练就了一身好轻功,就连掌门也不得不折服,如今可是连她爹也撵不上她。   “哼。”谁知叶裳岚只是轻笑了一声,这可惹恼了程绫儿,程绫儿抽出腰间的金玲绡就向叶裳岚打来,叶裳岚慢悠悠地应对着,过了几招才抽出披星剑来。除了轻功,程绫儿的内力与招式皆比不上叶裳岚,叶裳岚的确是至姜门新一代的骄傲。   虽说叶裳岚比程绫儿厉害些,可程绫儿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这些年来,两个人没少切磋,可以说三天两头打一场,程绫儿常说,叶裳岚有如今的武学成就,可都是自己的功劳。   程绫儿是九岁那年拿到的金玲绡,她得了金玲绡便兴冲冲往叶裳岚那儿跑,既然得了神物,谁不要炫耀一番,“你可知道,这可是我们至姜门的一宝,娘说我以前内力不足,使不了先叫我用鞭子,如今内力够了就可以传给我了,娘还说她可是到了十二岁才用得了呢!娘说我比她厉害多了!”   程绫儿想过叶裳岚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激动,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但好歹脸上也会出现一点惊讶吧,谁料这叶裳岚听完脸上半点表情也无,“既然你开始用金玲绡了,那我便可以拿披星过来与你切磋了。”   “披星?你说的是铃门门主用的神器?”程绫儿脸上满是吃惊,早忘了自己是来炫耀金玲绡的。   “恩,师父说我既然内力够了,披星又与我有缘,就让我早些拿披星练武,毕竟比起其他剑来,披星重了许多。”披星是朱瑾的师父用的,到了朱瑾一代却是找不到有缘人,师父便将金玲绡给了姜静,原本是想叫姜静承铃门的,只是后来她要嫁去铜门,武学心性皆是朱瑾更适合些,便叫朱瑾当了门主,朱瑾一直用的是自己打磨的剑,原本就有心叫叶裳岚继承铃门,自然早早拿了披星剑过来试探,确是有缘的,就给了她。   程绫儿见叶裳岚一副冷淡的模样依旧有些不可置信,“那你之前怎么都不带来?”   “你那鞭子,碰了披星一下便要断了,到时你又要说我欺负你。”叶裳岚太清楚程绫儿的性格,未免麻烦,就一直带着原先的剑来与程绫儿玩。   程绫儿一听到这儿就越发激动了,“你本来就爱欺负我!你本来就比我大一些,我又叫你师姐,你却是一点不让我!”   “我已是让你了。”叶裳岚十分佩服程绫儿能理直气壮叫别人让她。这几年来,两人见了面少不了切磋,程绫儿败了就一脸不开心,有时叶裳岚故意装作输了的样子,程绫儿便开心得不得了,带着她满山头跑,要说这轻功,叶裳岚却是实打实的服,也拜程绫儿所赐,每次追着她满山跑,轻功也是进步神速。   原本已经将对方的招式烂熟于心的两人,第二日换了兵器,却又是打出了新的模样,这兵器一变,同样的招式都是不同的力道与感觉,这招式间的变化就更加不同了,这一次总算是叫程绫儿实打实赢了一次,原因无他,实在是披星剑太重了,叶裳岚小小年纪撑不了那么久。   六年以后的比试,可就大不相同,程绫儿自己心里也清楚,要与叶裳岚认认真真地打,是打不赢的,想要赢,就得耍性子撒个娇才行。原本她还想着,这灵犀玲被叶裳岚赢去了,自己该怎样去骗一个来,叶裳岚倒好,临了又不要了,倒是省了自己许多心。   叶裳岚与程绫儿打,向来不用全力,两人打了好一会儿才尽兴,程绫儿依旧如以前那般,带着叶裳岚去山头的各个角落。   许是两人打斗得有些久了,走在林子里,程绫儿觉着有些饿,抬头瞧见枝头的果子熟的刚好,便转头对着叶裳岚道,“我饿了,你帮我去摘个果子吃。”   叶裳岚顺着程绫儿的手指瞧了瞧树,却是没有要动手的样子,“你轻功比我好。”   程绫儿也是不肯自己动手,她只是想吃叶裳岚摘给她的果子,编起由头来倒是快,“我不认识哪个果子是熟了。”   “是吗?你常在林子玩都不认识,那我越发不认识了。”叶裳岚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你帮我摘几个怎么了?还是师姐呢!”程绫儿有些不高兴叶裳岚如此推脱,平日里自己的要求,叶裳岚虽不能说是百依百顺,可也绝不会这般的。   “师姐不好,不若你叫师兄替你摘吧。”叶裳岚说着便继续往前走,这程绫儿师姐不多,就叶裳岚一个,师兄也不多,就姜棋一个。程绫儿听了叶裳岚的话,只当她还是气自己昨天的话,可她想着自己又没有错,怎肯去道歉,但见着叶裳岚要走也是急了,眼珠子一转,赶紧弯下了腰捂着脚腕痛呼了一声,“哎哟!”   叶裳岚果然停了下来,程绫儿余光瞥见,越发卖力地叫唤起来。叶裳岚见她这模样便觉得定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却也不忍心扔她一人在此,有些狐疑地走到程绫儿跟前,“方才不是好好的,怎么说崴就崴了?”   “那你别管我自己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林子里饿死冷死好了!最好还有什么野兽出来把我吃了,省得你烦!”程绫儿见叶裳岚上前竟不是关心自己,而是怀疑,心里越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都低头示弱了,她还不识相!   叶裳岚自然是不信程绫儿的话,就算她那只脚断了,也绝不可能饿死在这林子里,更别说至姜门的山头哪儿来的野兽,早被屠尽了。只是她见程绫儿似是真的生气了,也觉着自己这话不该了些,就蹲下了身子,想要去探看程绫儿的脚腕,才伸手就被程绫儿拍了回来,叶裳岚语气软了许多,“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不相信我吗?你自己走好了!”程绫儿最在行的,就是顺着叶裳岚的杆子往上爬,叶裳岚示弱了,她就更加可以耍脾气了。   “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不信你的,好了吧?”叶裳岚对程绫儿是最没有办法的,若是换了个人,她大概会不管她死活的走掉,可是程绫儿不行,哪怕明知道她是装的,她也是舍不得的。“给我看看怎么样了?”   程绫儿怎会真的给叶裳岚看,叶裳岚可不止是武学奇才,就连医术也是懂的,这一看可不就露馅了么。“严重倒是不严重,待会儿就好了,你也不用看了,就是我现在走不了了,你要背我。”   叶裳岚这也就明白了程绫儿定是没什么事,只是想让自己背她罢了,不替她摘果子,那就要花更大的力气补回去。“背你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知道,我背着披星。”   程绫儿一看叶裳岚背后的披星剑,瘪着嘴很不高兴,“你能不能不背着这把破剑!”   “这可是神器,不是破剑。”这亦是叶裳岚的兵器,程绫儿自己的金玲绡也是时时刻刻缠在腰上,她也知自己不能让叶裳岚把剑给扔了,正生气着,却是突然被叶裳岚打横抱起。   叶裳岚迈步向前走去,“幸好我是习武之人,不然可抱不动你。”   程绫儿心里满是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双手搭着叶裳岚的脖子,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脸上浮出一丝丝羞意,嘴上却是半点不显,“瞎说,我又不重。”   “寻常女子抱着这么大个人要走出这林子谈何容易。”叶裳岚的话的确没错,寻常女子能抱着人走上几步已算是气力不错的了。   “反正你内力深厚,你抱着我翻几座山也不成问题。”程绫儿想着,就算你抱不动了,休息休息运个功再继续抱就行了。   叶裳岚瞧见程绫儿乖乖靠在自己怀里的害羞模样,又忍不住打趣起她的脚来,“若是你的脚这一崴走不了路了,我以后都抱着你也成。”却是不觉自己说的话如何深情,程绫儿心中满是甜蜜,满是喜悦,忍不住抬头在叶裳岚脸上亲了一口,这下又是满是羞意了,又将头埋在叶裳岚的肩头,生怕叶裳岚取笑,却是生生错过了叶裳岚刹那红遍的脸上有一丝丝的慌乱。      ☆、第 3 章   听到掌门派人传话,叶裳岚想着,大概是有任务了。到了宗门敏言厅,叶裳岚倒是有些意外程绫儿会出现在这里,虽说三门比试最终算她夺了冠,可照着铜门师伯师叔的想法,定是不愿让程绫儿下山的,何况程绫儿这性子的确也不适合,可再看她身后还站着铜门的一个师弟,陈旭,确是稳重一辈的,想来姜静师叔该是做足了准备。   掌门姜帆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哈哈哈,我门人才辈出,你们先坐下吧。”言语间皆是对这些弟子的满意。听了掌门发话,众人随处寻了个位置坐下。   “你们都是这一辈的翘楚,此次三门比试,你们对彼此也该有些了解,这番叫你们过来,是关于你们下山的事。这次下山与往日的历练不同,近日来,魔教在红棉镇找到了一处墓室,规模不小,你们前去打探一番,若是叫魔教拿了里头的宝物,想来就越发猖獗了。这至姜门日后便是你们这些后辈的,行动万万小心,发现了什么蹊跷先回来告知我们一声,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姜帆倒是不摆架子。   叶裳岚等人也是连连称是。姜帆才继续道,“岚儿绫儿棋儿是头次下山,不懂之处多问问两位师叔。”叶裳岚等人闻言便起身朝着两位师叔抱拳行礼,姜帧姜帖亦是起身回礼,“各位师侄不必担忧,你们资质甚高,掌门师兄才会托以重任的,出门在外小心谨慎,不托大便可。”实际上他们对这些后辈也是十分了解,皆是秉性不错的,只程绫儿活泼了些,却也不是毛毛躁躁的人。   叶裳岚这坐下,才开始注意起这厅里的其他几人。姜棋在此她并不意外,见他模样,该是养好伤了。姜棋边上坐着的是宗门的两个弟子,姜机姜权皆是此次比试大放光彩的弟子,铜门便是程绫儿与陈旭,而铃门只有自己一人。到此,她不禁多看了陈旭一眼,陈旭原本是宗门的弟子,虽是师弟,却是二十好几,前些年已是下山历练过的,前两年才转至铜门改回原本姓名,与程峰当初一般,想来是要作为下一任门主培养的。   当日自己与姜棋比试时,便是他与程绫儿在另一个擂台比试,程绫儿如此轻易获胜,定是他放了水,该是能照顾好程绫儿的。   程绫儿见她往这边瞧,就赶紧坐近了些,“师姐,此次下山就你我两个女子,你可得多照顾我。”叶裳岚又转头看了一眼姜棋,姜棋的两眼直盯着程绫儿,便道,“放心吧,你的师兄师弟会照顾好你的。”   程绫儿有些不开心,“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呢!我不要他们照顾,我就要你照顾。”叶裳岚却是没有深究,只是轻声说了句,“先听掌门师伯说吧。”程绫儿也只能作罢。   姜帆吩咐完要注意的事后,瞧着叶裳岚冷淡却认真的模样,脸上不禁带上笑意,“岚儿实有尔师之风,师妹当年亦是如你这般的。怪不得师妹如此器重于你,你可要用心一些,日后铃门是要靠你的。”   叶裳岚也不谦虚,只低头抱拳,“弟子自当尽力而为。”姜帆更是赞赏地点了点头,转眼又瞧程绫儿、姜棋坐在那儿,风采不输叶裳岚,心思转到了多年前,一转眼,下一辈都已是这么大了。   众人回门收拾了行李,相约翌日卯时于山下碰头。   叶裳岚才收拾好打开房门,便见程绫儿笑嘻嘻地等在门口,倒是不怎么惊讶,“你今日倒是起得早。”   “你昨夜不陪我玩,我早早回去睡了,自然是醒得早的。”程绫儿还是有些怨怼叶裳岚昨日的“无情”。   “今日便要下山历练了,你心里还想着玩,此事可不是儿戏啊。”叶裳岚还是有些担心程绫儿的,虽说程绫儿武艺在至姜门自己这一辈里,也算得上是翘楚,不然也进不了前四,只是这贪玩的性子叫她放心不下来。二来,这下山定是要吃些苦头的,她心中实是不舍得的,程绫儿打小被人捧在手心,虽是江湖出身,可金贵得也不比世家小姐差。   虽说姜棋是掌门之子,可他远比不上程绫儿的受宠,要说这三门之内的师伯师叔,哪个不是将她疼到心里,就连朱瑾这冷淡之人,对着程绫儿也是温柔的。越是如此,叶裳岚越是担心,越是舍不得程绫儿下山吃苦,她原想照程绫儿这受宠的劲儿,许是不用下山历练的,日后嫁了姜棋,被呵护着过完这一生,无忧无虑也是不错。   “我知道不是儿戏,爹娘原本是不准我下山的,可我就想跟你一起,一个人呆在山上也太闷了。你放心吧,我会乖乖听你话的。”程绫儿总在心里想,自己每每说得如此明显,这人怎么老是听不出来呢?这到底是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听不懂倒是好办,装听不懂那不是明摆着对自己没有同样的心思?不不不,她这呆脑袋,定是真的听不懂。   叶裳岚一想,自己与姜棋都下山了,她的确也没人玩,觉着闷也是正常。又想到昨夜姜静师叔来找自己,说着若是绫儿不听话,将她点穴或者打晕便是,可不能叫她闯了祸因此吃大苦头。若是绫儿听到这句话,定是要皱着眉嘟着嘴插着腰怨道,“我就这么不懂事吗?”   两人下了山,两位师叔已是在那儿等着了,他们身后还站着几匹马,想来是一早便去马场里牵来的,马场是由铜门负责打理的,程绫儿对马自然是熟悉的,见了马赶紧过去挑了两匹白马过来,“师姐,幸好咱们来得早,这两匹马乖得很,我们先认了。”姜帖连忙夸赞程绫儿,“绫儿果然是好眼光,最乖的两匹马都被挑走了,就让那些迟来的颠屁股去吧。”   程绫儿咯咯直笑,“师叔心疼我,就算我来晚了,你也定是会留给我的。”姜帖哈哈大笑,“还是你爹娘心疼你呢,还叫人做了软垫,陈旭师侄等会儿便拿过来。”   “陈旭师弟怎的这么慢,我起先出门时便见他早已起身了。”程绫儿想着陈旭的轻功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姜帧开了口,“你可冤枉死陈旭师侄了,你也不知你娘给你准备了多少东西,他辛辛苦苦拿了下来,发现不甚方便,方才又拿回去了,要不说他实诚呢!”   “定是我娘昨夜叫我带,我不肯带的东西,也亏他能拿下来,他怎么这般不懂变通,这软垫也拿回去作甚?”   “他说若是只有一副软垫,你定是要给岚儿师侄用的,他要回去找他师娘再讨一副来。”   “这倒是猜对了,看来也不是很笨。”程绫儿丝毫没有被猜中心思的羞赧,转头与叶裳岚说起骑马的要诀来,叶裳岚虽说习武多年,骑马却是很少的,要是赶路,怕是吃不消。   不到一刻,众人便齐了。那软垫姜静怎会少准备了叶裳岚的,只是早上想着别的七七八八,把那软垫给忘了,才叫陈旭只拿了一副下来,也幸好陈旭了解程绫儿,问了一句。   有了软垫和程绫儿教的要诀,叶裳岚很快便适应了骑马,也幸好几人并不急着赶路,她与程绫儿、姜棋三人皆是头一回骑这么长时间,倒是也还好。傍晚几人到了万凡镇,便打算歇脚了。   为了安全,他们只要了四间房,两人一间,自然是叶裳岚与程绫儿一间的。程绫儿高兴不已,想着这下山一趟果然不是白来的。   几人用了晚膳,补给了干粮,便回房了。程绫儿洗漱完,回头便发现叶裳岚坐在椅子上打坐,程绫儿也是佩服她那么小的椅子也能坐得住。程绫儿自然不会贸然去打断叶裳岚的打坐,那是绝无好处的。   程绫儿搬了椅子来,坐在叶裳岚的对面,她认真地瞧着叶裳岚的模样,心不禁有些紧张,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认真地看过叶裳岚。她不由屏住了呼吸,眼睛细细描摹了一遍叶裳岚的眉眼,就连睫毛亦是一根一根细细看过去的。视线慢慢往下,经过鼻尖定在红唇上的时候,程绫儿觉着自己有些渴,忍不住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又像是突然醒了过来,想来师姐要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定是要笑话她的,赶紧老老实实在椅子上坐好,打坐。   程绫儿满心以为,自己打完坐就能与叶裳岚谈会儿天了,谁知道自己一睁眼,眼前人没了。程绫儿有些急地转头,见叶裳岚好好躺在床上才放心,走过去一瞧,这叶裳岚竟是睡着了。心里气得有些想用金玲绡勒死这根大木头。   程绫儿也无办法,只好收拾收拾也躺进了被窝,只不过躺在叶裳岚身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又不能翻来覆去,吵醒了叶裳岚也不愿。程绫儿只好转身对着叶裳岚,又开始细细看起她的模样来。   程绫儿盯着叶裳岚的唇盯了许久,想着师姐睡着了,自己偷偷亲一下应该没事吧。这想法一起来便很难翻过去了,程绫儿心里忙说不行不行,万一被发现了,师姐至此讨厌自己了该怎么办。又转念一想,师姐都睡了这么久了,自己亲一下肯定不会醒来的,若是真被发现了,就说自己在做梦,恩!   程绫儿既是给自己找足了借口,自然是说干就干,她轻轻挪了下身子,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根手指的距离。程绫儿心一横,微微抬起了身,在叶裳岚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程绫儿心满意足又满是紧张,赶紧查看叶裳岚是否有转醒的迹象,见叶裳岚依旧沉睡,便放下心来。   程绫儿又盯着叶裳岚看了许久,心中满是甜蜜,又是大着胆子将头靠了过去,这次亲得久了一些,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程绫儿舔了舔自己的唇,怎么感觉甜甜的,师姐的唇难道是甜的?她忍不住低下头舔了一下叶裳岚的唇,这一下她才突然醒悟过来一般,赶紧转过身乖乖躺好,心里不禁怪起自己来,自己怎么跟变态似的。却是不觉叶裳岚此刻睁开了眼。   叶裳岚并没有睡着。   她打两人一起进了房便觉得有些心乱,只能打坐,谁知程绫儿坐在面前盯着自己盯了许久,叶裳岚这还如何能入定,一察觉程绫儿入了定,便赶紧起身去床上睡下,只想装睡将今晚打发过去。   谁料程绫儿很快便躺了过来,又是如方才一般盯着自己瞧,此时倒是比起先淡定许多了,正准备迷迷糊糊睡去,谁料程绫儿却是偷偷亲了自己一下。她不敢睁开眼,只能继续装睡,谁料这程绫儿越发胆大妄为,亲了自己还不够,甚至是舔了一下。这可无法淡定了,幸好程绫儿转过身去了,她可不知道若是程绫儿再做出什么胆大的举动,自己会如何应对。   叶裳岚忍不住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好像是甜的。   她见程绫儿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像是自责。她便装作翻身伸手将程绫儿抱进了怀里,轻轻问了一句,“怎么还不睡?”声音有些沙哑,还真像刚醒过来的模样。程绫儿便转过身钻进叶裳岚的怀里,低声叫了一声“师姐”,似是有些委屈。   叶裳岚轻轻拍了拍程绫儿的背,又将她抱紧了些,“乖,睡吧。”程绫儿靠在叶裳岚的怀里,两人便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师妹趁我睡觉偷亲我还不算还舔我怎么办,在线等! ——这样的贴最后都在一起了 ——快跟你师妹在一起吧 ——没想到这是一把狗粮 ——师姐!你在这里发帖干什么!快跟我回家睡觉! ——我这是抓住当事人了吗? ——你师妹也许心理不太健康,建议带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才不正常,我喜欢我师姐怎么了?不服吗?来至姜门找我! ——楼主怎么还不回来发下文,裤子都脱了。   ☆、第 4 章   第二日一大早,程绫儿醒来的时候,哪儿还有叶裳岚的影子,心下便有些不开心,昨晚上还抱得那么近,怎么说没就没了,到了楼下,见几人已坐在桌前吃了早饭,等着自己上路,便赶紧去一起吃了早饭,一路上故意不搭理叶裳岚。万万没想到,叶裳岚也是毫不搭理她。   原本路上,两人不说有说有笑吧,程绫儿也总会缠着叶裳岚聊个天破个闷的,这下两个人一声不吭骑着马,同行的师兄弟都有些不解了。姜棋原本要问点什么,程绫儿却是打马上前,与他聊起天来,他便将这事儿给忘了。   程绫儿一边与姜棋热火朝天聊着,一边偷偷拿眼看着后头的叶裳岚,见叶裳岚毫无反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她见着自己与姜棋一起,总会有些不高兴的,虽说不明显,比现在这下好多了。   叶裳岚是还未想好该如何与程绫儿相处,昨晚上的一切,自己可记得清清楚楚,在脑子里踌躇了许久该不该戳破,该不该与程绫儿说说这事,犹豫着这说了叫两人尴尬,实在不是自己本意,若程绫儿开心,便就算了吧。才七七八八想个通透,又见程绫儿与姜棋聊到一处去了,心里想着,自己果然是多想了,师妹还是与姜师弟配一些,至少,姜棋能给她许多她给不了的。   想到此处,便坦然起来,也不去看程绫儿,只顾着往前赶路,想起魔教的事来。是了,此次下山可是为了魔教的事,可不是让他们来谈情说爱的,师父说过,近年来,不免与魔教有一大战,届时,自己活不活得下来还不得知,又想什么多余的。程绫儿么,有自己和姜棋在,总能逃过一死的,若是她日后能想起自己,来自己的坟前扫一扫,也够了。   到了新的镇子,一行人又要休整,定了客栈,程绫儿便拉着姜棋出去玩,她怂恿着姜棋去问一问叶裳岚要不要同行,想着她会担心自己,会应下跟随,届时又可以气气她。她可忘不了三门比试时,叶裳岚怪罪自己心疼姜棋的场景,可惜了当时未想到,等后来想通了,却又不能与她去翻旧账。   不想,叶裳岚看了看姜棋,像是思索了一下,“师弟也是个稳重的,定是能护好绫儿的,你们去罢。小心些便是了。”   姜棋巴不得叶裳岚不要跟着,听见叶裳岚的话自然是喜滋滋地应下,程绫儿自是不甚开心,却也不能反悔。   姜棋与程绫儿一走,叶裳岚便收拾了一番出了门。补给干粮的事陈旭几个会去做,她要做的,是想查一查魔教的事。   叶裳岚找了一家茶馆坐下,里头说书的人正说着江湖上的趣事,叶裳岚喝着茶听着,倒没什么有用的。不一会儿,有个姑娘坐在了她的对面,她抬眼望了四周,也就只有自己这儿是空着的了。再看这姑娘,打扮倒是颇有江湖味道,只是见她脚步动作却不像个会武的,娇娇弱弱的。   果然,才坐下不久,便有几个无所事事的无赖缠了过来,对着这姑娘动手动脚,这姑娘似是有些害怕,想逃也逃不了。叶裳岚有些心烦这些人的打搅,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中间一放,震出来的茶水将那几个无赖打退了几步。那无赖也知这对面坐着高人,不敢叫嚣,无趣地离开。   那姑娘赶紧道谢,“柔儿多谢女侠相救。”   叶裳岚心底念了一遍“柔儿”,心道果然是人如其名。抱拳道,“不客气,只是姑娘尽量不要独自出门吧。”   “我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我是与姐姐一起出来的,可是刚刚走散了,我就来这里看看。”唐璐柔将椅子挪近了些,柔弱的模样的确叫人于心不忍。   叶裳岚想着这人也非常人,寻常人走散了怎会想到到茶馆里坐坐,“你倒是不担心找不到姐姐。”   “没事的,我姐姐一定会来找我的,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唐璐柔还真没有担心的样子,她想了一会儿,“不如女侠带我去找我姐姐吧,我一个人在街上有些怕。”   叶裳岚想着这茶馆里也听不到自己想听的,便应了。她带着唐璐柔还没走出几步,身边便有暗器飞来,叶裳岚赶紧避开,回身踢了过去,那人也赶到了身前,一剑刺来,叶裳岚转身闪过,抽出披星,那人剑术不敌,又是放出几枚毒针,叶裳岚才将毒针打落,转身朝那女子攻去,唐璐柔却是冲了出来,“别打了!”   这女子原来就是唐璐柔的姐姐。   “是我鲁莽了,女侠恕罪。”那人赶紧抱拳道歉,脸上满是愧疚,“方才我见柔儿与你一起,以为你要害她。”   “无碍。”叶裳岚想着人归原主,自己也可以回去了,转身想走。那女子却不打算放过她,赶紧过来拦住了她,“我们是唐家堡的人,我是唐璐清,小妹唐璐柔,还多谢女侠相助,此番是我得罪了。”   唐璐清原以为叶裳岚也会介绍自己,却不想叶裳岚只是了然地点点头又要走,她又赶紧拦住,“我看你剑法不错,可是至姜门的人?”   “至姜门叶裳岚。”叶裳岚也不扭捏,“初入江湖。”   唐璐清一听,方才有礼的模样越发少了,原是个俏皮的人,“我们也是头一回出来,方才贪玩差点把柔儿给弄丢了。你们至姜门的剑法果然精湛,我在我们唐家堡剑法还算数一数二的呢,与你却是没法比。”   “不敢当。唐家堡以暗器毒物闻名,你有如此剑法,已是不易。”叶裳岚见这两人没有恶意,唐家堡又是名门正派,便放松了不少。   “那倒是,别的不说,柔儿的医术毒术可厉害着呢,什么毒什么药都制得出。”唐璐清夸起唐璐柔来满是骄傲,比说自己是唐家堡的人还要自豪些。   叶裳岚忍不住又看了唐璐柔一眼,想不到这柔柔弱弱的姑娘却也是身怀绝技,想来方才自己不出手,那几个无赖也会被她毒死吧,可又一想到她那害怕的模样,初出茅庐或许不想伤人吧。   “你可是要去红棉墓室?出来前,堡主便与我们说了,许是能碰上至姜门的人,没想到这才出来就碰上了。”唐璐清丝毫没有觉着自己轻易将自己的去向说出来有什么不对,叶裳岚虽说初入江湖,却是谨慎得很,见唐璐清如此,便忍不住提醒一句,“你就不怕我是魔教中人,将你害了?”   “魔教怎养得出你这样的人物?我们这次进了墓,出不出得来还另说呢,若我看走了眼将自己害死了,也就罢了。”唐璐清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你小心些,怎会出不来?”叶裳岚没料到这人如此悲观。   “难不成你还不知道?这墓室里头可是危机重重,魔教里的探子说,魔教派人探了半月有余,都是有人进没人出的,里头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凶险无比。我因与柔儿相恋,唐家堡容不得我们,堡主将我们派来,也没打算我们能活着回去的,他说若是我们能活着回去,便同意我们在一起。”也不知该说唐璐清单纯,还是无所畏惧,将自己的秘密托盘而出。   叶裳岚先是诧异这墓室的凶险,想着莫不是掌门还不知这些凶险?再者又被唐璐清的另一句话引了过去,她与唐璐柔相恋?她们可都是女子啊。“你们?”   “对啊,我们两姐妹从小相依为命,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这些年却不是培养了姐妹之情,倒是想着做夫妻了。堡里的人容不得我们,我们却不知错在哪儿了。怎么?你也觉得不妥?”唐璐清坦坦荡荡的模样叫叶裳岚忍不住一愣,“倒不是,有些惊诧罢了。”   “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嘛。同为女子又如何,身为姐妹又如何?如今就去那墓室走一遭,就当报了唐家堡这些年的养育之恩,若能有幸活着出来,那便好了。”唐璐清的洒脱叫叶裳岚有些佩服,“定是可以的。”   “如今,也算是结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不如我们去小饮一杯,也不枉此生了。”叶裳岚正想说哪儿就这么轻易定了朋友,却又想,她心中将此行当作了死路,哪儿还有心思想着日后慢慢结交呢,心下有些不忍,原本江湖的英雄人物,却因着“不伦之恋”要夭折了,便应了下来。   待叶裳岚回到客栈,程绫儿已是躺在床上了,背对着外头,也不知睡了没有。   叶裳岚慢吞吞洗漱了一边,脑子里还想着唐璐清在喝酒时絮絮叨叨的话。似是要把这辈子都说完似的,想来她定是不想死的,也是,与她的柔儿的好日子都没过过一日,她的剑还没杀过一个坏人,又怎甘心就这样死去呢?可是,这样的恋情总是叫人不能容忍的。幸好,程绫儿还有姜棋。   叶裳岚褪下衣服,躺进了被窝,也是背对着程绫儿,闭着眼就要睡去,喝了点酒,增了困意。   程绫儿突然转过了身,从叶裳岚的背后抱住了她,头靠在叶裳岚的背上,轻轻叫了句,“师姐。”   叶裳岚突然想起唐璐清方才喝着酒拉着唐璐柔的手流泪的模样,唐璐柔在一旁替她倒着酒擦着泪,脸上没有悲伤,满是不舍。她才来这世上没多久啊,她才与唐璐清在一起没多久啊,就要一起死去了吗?   这墓室竟是如此的凶险,叶裳岚回过身将程绫儿抱进了怀里,似是安慰自己,又似是与程绫儿说,“不会有事的。”   程绫儿有些不解地睁开了眼,微微抬起头看着叶裳岚,在她的下巴亲了亲。叶裳岚低下头来,盯着程绫儿看了许久,似是要看出她此举的目的,轻轻叹了口气,在程绫儿的额头亲了一下,“睡吧。”   程绫儿便满足地抱着叶裳岚睡去,师姐也是喜欢我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偷偷亲了师姐,又正大光明亲了师姐,师姐都没有生气,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从隔壁贴过来观光的。 ——楼主放过我们这些单身狗吧! ——你倒是直接去问你师姐啊? ——你只是亲了?? ——师妹!你不是刚跟我出去逛过街吗?怎么又在这里发师姐的贴! ——原来楼主是绿茶婊 ——楼上的,你报个地址。 ——楼上师姐出现了!! ——师姐快承认吧,把你师妹抱回家不要放出来害人了!   ☆、第 5 章   叶裳岚既是决定,自己拼了命也要将程绫儿护好,便又如平日那般冷冷淡淡,对万事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一行人依旧往前赶着路,每到傍晚便找个客栈落脚,程绫儿几日来一直在叶裳岚的怀里睡着,开始渐渐习惯了叶裳岚的怀抱,只是每每在叶裳岚的怀里睡着,醒来却早就没有人影,叫人一大早就有些不满,也不好说些什么。   叶裳岚并不荒废武术,每晚都要打坐修炼内力,有时也督促程绫儿练上一会儿,程绫儿总没有叶裳岚那般静得下心,练了一会儿便盯着叶裳岚瞧,有时见叶裳岚穿得单薄,还会轻轻替她披上一件外衣,丝毫没有怪罪叶裳岚只顾练武将她冷落在此。   一日,叶裳岚正吃着包子,有一绺头发挂了下来,她自己还不曾在意,倒是一旁一直用余光盯着她的程绫儿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又摸了摸。叶裳岚觉着此举太过亲昵,便偏过头看着程绫儿,程绫儿似是有些不解,反倒歪着头看着叶裳岚,叶裳岚想着她定是没有她意,便又转过头吃起包子来。   吃完早饭,几人便匆匆上路了,今日要走的路有些偏,下个镇子便是红棉镇了,还远得很,恐怕要在林子里过一夜。   进了林子行了一个时辰,天便黑了,一行人便就地歇息,不再前行。生了火众人围着火堆坐着,程绫儿自然是靠在叶裳岚身上。叶裳岚也随着她靠,“你将就着这般歇一夜吧,我与师弟会醒着的。”   程绫儿也不推脱,她又往叶裳岚边上靠了靠,“那你抱着我,我怕我睡着了摔倒。”悦动的火焰映在脸上,遮住了她的脸红。   叶裳岚伸出手臂将程绫儿揽在怀里,程绫儿竟真的安安稳稳睡着了。叶裳岚也不禁感慨程绫儿这般放松的心态。   没一会儿,坐在程绫儿另一边的姜棋开了口,“师姐,你也睡吧,我与师弟守夜就行了。”叶裳岚也不客气,闭上眼养神,这般坐着真的睡着也是不可能的,到时摔的可不是自己一个。大概等天渐渐转亮,叶裳岚才迷迷糊糊有睡着的样子。   只不过,她才迷糊了一会儿,怀里的程绫儿大呼一声跳了起来,叶裳岚才睁眼,就见程绫儿身上甩下一只毒蝎来,那毒蝎被狠狠一摔,自然是死了。众人也是紧张不已,赶紧围了过来,问她可有被咬到。   程绫儿点了点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咬到了我嘴巴。”叶裳岚站得近,往她嘴上看去,果然下唇有一个细小伤口,周边已是泛黑。叶裳岚见这毒蝎毒性不小,也不敢轻视,“你快用内力将毒逼出来。”   “我方才甩下蝎子的时候就试过了,没有丝毫的用处!”程绫儿没由来地有些不高兴,语气便不大好。姜棋以为她是害怕,便开口安慰道,“绫儿不用害怕,将毒血吸出来就可以了。”   程绫儿连忙拉住了叶裳岚的手,“师姐你帮我吸。”   众人不做他想,叶裳岚却不是,她只觉此举甚是亲密,虽说夜里程绫儿总会偷偷亲几下自己,可当时自己装睡着,与当下大不相同,更不用说这众目睽睽的了。叶裳岚这一犹豫,程绫儿便以为她不愿意,有些生气地甩开她的手,“算了算了,就毒死我好了!”   姜棋见状,总不能说自己或让师弟们来,也只能去劝叶裳岚,“师姐,蝎毒虽说不上多可怕,却也是耽搁不得啊。”   叶裳岚转头看着陈旭,“你身上没带能解此毒的药吗?”江湖人出门自然会带上一些解药伤药,更不用说要照顾程绫儿的陈旭了。   陈旭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解虫毒蛇毒的却有一瓶,只是这蝎子往日不曾见过,竟是连火也不惧,也不知这解药是否有用。”叶裳岚哪儿管如此多,只管从瓷瓶里倒出两颗叫程绫儿吃了,程绫儿闹脾气不愿意吃,叶裳岚便点了她的穴,强行喂她吃了,可惜并没有用,那毒素依旧扩散着,程绫儿小半的唇都已变黑。   这下,连陈旭也有些急了,“大师姐,你还是将师姐的毒给吸出来吧,这镇子还远着呢!”   叶裳岚也不敢再不好意思,走了过去,程绫儿倒是不愿了,“你不是不愿意么!你就别管我了,毒死我得了!你还省心了。”程绫儿作势要将叶裳岚推得远些,叶裳岚伸手轻轻覆在程绫儿的脸上,用拇指摸了摸,“乖。”程绫儿便真的安安分分站好,不闹了。站在一旁的师弟们皆是咋舌。   叶裳岚在程绫儿唇上的小伤口处用力吮了吮,程绫儿便轻轻痛呼了一声,“轻点。”叶裳岚去看程绫儿的神色,程绫儿也直视着叶裳岚的眼睛,叶裳岚有些不好意思松开嘴,将嘴里的毒血吐了出来。又细细看了看程绫儿的伤口,还有一些毒血,她这下不敢睁眼看着程绫儿了,只管闭着眼吸,又将毒血突出,往返几次,总算是吐出了鲜血,此刻,程绫儿的唇都已经泛白,少有血色。   叶裳岚有些怜惜地在伤口处亲了一下,柔声道:“好了,没事了。”待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也不改脸色地走到了马边上,“天也亮了,我们该走了。”   几个师弟一听,也赶紧收拾了一番上路了,不曾发现程绫儿在马上忍不住偷笑,又是轻轻舔了一口自己的唇,哪儿有中毒的样子,起先对那毒蝎的怨恨早变成了感恩。   到了红棉镇,几人也不敢直接进墓室,打算在客栈里休整一夜,准备些要用的东西。   吃晚饭的时候,几人便有些紧张,气氛不如往常那般轻松,有些沉重,也就只有程绫儿抱着和叶裳岚在一起,死也开心的心态,依旧轻松。   程绫儿窝在叶裳岚的怀里,脑子里全是白日叶裳岚替她吸、毒的场景,跟平日里自己偷亲还是大有不同,心里便有些蠢蠢欲动,一想到最后叶裳岚亲自己的那一下,便真的忍不住了,抬起头看着叶裳岚,“师姐,你能亲一下我吗?”   叶裳岚脑子里原本想着明日墓室里大致会遇到的情形,乍一听觉得十分不解,当下便拒绝。   程绫儿并不罢休,“为什么不可以?”   叶裳岚心道难不成绫儿果真这般单纯?看着着实不像。也难怪总偷亲自己,也只好无奈地道,“亲吻并不是姐妹能做的。”   “那你白日都亲我了。”程绫儿并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   “我那是帮你吸、毒呢,不是亲。”叶裳岚万万没想到程绫儿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你最后亲了的!我知道的。”程绫儿那神色就如小孩子让大人别骗她一般。叶裳岚也纠缠不过她,也只能含糊地道,“那不算。”   程绫儿来了精神,“我不管,反正我现在想你亲我。”耍起脾气来丝毫不减当年。   “我方才都说了,姐妹不能这样的。”叶裳岚也是十分头疼程绫儿这脾气,早知如此当时就该想想别的法子的,不能听信他们的谗言。   “我可不记得我娘还生了你这么个姐姐。”程绫儿死不承认她与叶裳岚是姐妹关系。   “不管如何,你都叫我一声师姐。”叶裳岚才不会被程绫儿的无理取闹绕晕。   “那你也不叫我师妹啊,所以我们不是姐妹。”程绫儿怎会放弃这次这般好的机会,不对着叶裳岚无理取闹就不是程绫儿了。   叶裳岚越发无奈了,“那是你不让我叫的。”   程绫儿见闹脾气没什么用,便开始装起了可怜,眼睛里还真蓄满了眼泪,“明日我们就要进墓室了,里面如何也不知晓,你也不肯亲一下我,我死都不瞑目了。”   叶裳岚见程绫儿的眼泪就要落下,心就软了,想着程绫儿大概是像小孩子寻求妈妈的拥抱一般的,便应下了。   叶裳岚果真应下了,程绫儿却是有些紧张了,闭着眼屏着呼吸,脸上浮出羞意。叶裳岚也跟着红了脸,在程绫儿的唇上亲了一下,程绫儿睁开眼仍是不满,“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的?”叶裳岚也只是顺口问了一句,谁料程绫儿直接一把将叶裳岚拉了过去。程绫儿不满足于双唇的厮磨,微微张开唇,轻轻吮吸了一下叶裳岚的下唇,又拿舌尖轻轻舔了舔,就连轻轻问话的时候也不打算放过叶裳岚的唇,“你吃了糖吗?好甜。”   叶裳岚微微张开眼看了一眼程绫儿,轻轻笑了一声,“可能是你唇上的味道吧。”程绫儿又将舌头伸进叶裳岚的嘴里,舌头与舌头的触碰,叫两人都沉溺于此。叶裳岚哪儿还有理智,程绫儿原本就没有理智。   两人唇齿交缠了许久才结束,程绫儿又亲了一口,“你可记住了,下次要这样的。”   叶裳岚也不欲在与程绫儿争执,“不早了,睡吧。”   程绫儿搂着叶裳岚的腰,脸上满是满足,想着这下师姐总该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师姐定是喜欢自己的,连这般的亲密都能接受。却是想不到她的师姐以为她这是闹小孩子脾气了。   ☆、第 6 章   进了墓室,大家都紧张起来,这里头远不像外面见着这般简单。这是一个很早以前便公开的墓室,按说里头该拿的东西早就被拿完了,当朝的开朝皇帝便是找到这个墓室,拿了里头的财宝当的军费。如今,魔教怎么又会在这里面找起玄机来,最怪的是,唐门的人为何会收到密探说只进不出呢?   叶裳岚不曾将唐家姐妹的事告知师弟师妹,只不过不想叫他们徒增恐惧罢了。   这墓室虽说开了许久,却依旧阴暗得很,几处机关处横竖躺着几架白骨,想来都是开朝那时留下的。很快,几人就到了最大的墓室,中间放着一樽棺木,棺木盖还合着,旁边放着几樽棺木已经开着,里头空空如也。再看四周,哪儿还有什么财宝,早就搬空了。   叶裳岚看着那樽棺木,觉着有些不对,姜棋亦是如此认为,“我看就这棺木合着,定是有什么蹊跷。”姜棋上前用力一推,那棺盖竟是纹丝不动,姜帖姜帧赶紧过来帮忙,三人合力将棺木的盖推开了一些。三人往里头一瞧,一惊,“这里头没有尸体!像是刻了什么字。”三个人又用力一推,突然地面一开,几人分别掉进了不同的墓室里。   叶裳岚见程绫儿往下掉,便想将她拉上来,可惜事态突然,两个人一起掉进了墓室。这墓室小的很,一片黑漆漆的,两个人在一处连坐下都很难,过了一会儿,眼睛慢慢适应过来,能看清一些,才发现这旁边还躺着几副白骨,想来是以前掉下来再也没有出去过。   程绫儿便有些害怕地往叶裳岚身上靠,“师姐,我们会不会也死在这里?”   “不会的,我们找找看有没有机关。”两人便在四面墙上细细寻找起来,一无所获。程绫儿有些气馁地推了推头顶的墙,只是掉下一些灰来。叶裳岚想到自己方才是从上头掉下来的,该是有缝的。从怀里掏出匕首,沿着边寻找墙缝,还果真有一道细缝,可只能容匕首的尖进去,多一些也不行。叶裳岚便拿着匕首慢慢移动,突的,似是有一凸起,她握着匕首稍一用力,右边的墙便移了开去,眼前竟是一条地道。   叶裳岚二人仔细地往前走了几步,却是分了道的。两人见这两条道一般模样,毫无头绪,只随意挑了一条,才进去,便有墙移动将身后来时的路都堵住了。叶裳岚拉着程绫儿的手,“看来这墓室的确不简单,恐怕这下面才藏着真正的墓室。”   “师姐,你怕吗?”程绫儿的心里也不再轻松。   “铲除魔教为江湖正义,不怕。”叶裳岚又转头问程绫儿,“你怕吗?”   程绫儿摇了摇头,“和师姐在一起,不怕。”叶裳岚脚下越发小心起来,原本心中打算着,有姜棋陈旭一同保护程绫儿,绫儿定是有惊无险的,谁料一个机关将他们打散,幸好自己眼疾手快,不然谁保护绫儿。一旁与她一齐走着的程绫儿似是感应到了她心中所想,“师姐,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跟你一起除魔的,不用特意保护我。”叶裳岚只是嘴上应了一下。   两人沿着地道走了一会儿便见到了头,前头竟是没有路的,难道选错道了?这尽头处同样躺着一具白骨。程绫儿这次并没说什么,径直找起机关来,果然白骨身后有一处似是空的。叶裳岚运力往那处打了一拳,那里便出了一个洞,其余地方皆完好无损,这墙竟是这般厚。叶裳岚顺势在那洞里摸索了一下,将一处明显不同的小石块转动了一下,那尽头的门便打开了。这外头竟是一个石室。   叶裳岚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在身上拿了两颗钢珠,往石室扔去,钢珠才进到里头,便有千万只箭往石室中间射来,若是人走进去,必死无疑。   叶裳岚这才放心带着程绫儿踏进石室,还不曾走几步,头顶的石板竟是冒出了许多尖刺,那石板又快速向下压来,叶裳岚带着程绫儿快速跑至墙边意图寻找机关,只是这哪儿来得及,两人正着急时,只见一边石壁移开,现出一道缝来,叶裳岚也顾不上许多,忙拉着程绫儿躲了进去,里头却是有人的。   “是你?”此人正是唐璐清,她瞧了瞧叶裳岚的身后,叹了口气,“看来这石室也是假的,还要再找找。”   叶裳岚点点头,程绫儿觉着这两人竟是认识的模样,便有些疑惑,“你是谁?”   唐璐清原本并不曾注意叶裳岚边上的人,此番一听便细细打量了一番,但见二人腰间系着一对铃铛,心下有些了然,故意亲昵地回道,“我?我自然是岚岚的红颜了。你又是谁?”   “骗人!师姐才不认识你这般不要脸的人!”程绫儿一听唐璐清嘴上叫得亲密,心下就生气。这正合唐璐清的意,唐璐清扭着腰走到叶裳岚边上,挽住叶裳岚的手臂,靠在叶裳岚身上很是亲密,“你说了又不算,你问岚岚是不是最喜欢为了?”   叶裳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绫儿便一把将她拉过,“骗人!师姐最喜欢我!我们还有灵犀铃呢!”   唐璐清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有什么,我这把剑叫戴月,岚岚的叫披星,这才是一对呢!”叶裳岚有些惊诧,自己的剑叫什么可从来没与人说过呢,不过想唐门连墓室的事都如此清楚,自己一行人的情况定是也有了解的。   程绫儿气急,拉着叶裳岚就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敢亲师姐吗?”只留叶裳岚红着脸站在那儿。   唐璐清依旧那副妖娆的模样,“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就要靠前,程绫儿立马扯出金玲绡,“你敢!”叶裳岚这才有空将两人分开,“唐璐清你别逗她了。”   “哟!心疼师妹啦!”唐璐清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怎肯轻易放过,她觉着这两人定是有一腿。   “唐璐柔呢?”叶裳岚并不想与唐璐清纠缠,只好转个话头。程绫儿见叶裳岚帮她,便气消了一些。   “自然是留在客栈了,跟我过来一起死吗?”唐璐清想到自己保住了唐璐柔的命,心里便放松了很多,面对这些生死关头,也洒脱了很多。   “你若不出去,你怎知她在外头会独活?”叶裳岚觉得定是唐璐清想办法将唐璐柔困在客栈了,想来也不会是唐璐柔也同意的。   “她见不到我的尸体,自然会等着的。等上几年,大概就不会寻死了吧。”唐璐清似乎已经想到了所有能想到的状况。叶裳岚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论如何,她还是要找出路将绫儿带出去的。   程绫儿听这两人的话,也猜到了一些,但也不能确定,便开口问唐璐清,既是知晓这两人没什么,语气也好了许多,“你们刚才说的那人,是你的?”   唐璐清看了一眼叶裳岚,“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爱的人。”程绫儿一听,早就忘了方才两人的不快,心里满是找到同伴的兴奋,“那你们在一起了?”   叶裳岚不想她们在说下去,只拉着程绫儿往前走,“在不在一起都没意义了,找不到出路都死在这里。”   程绫儿显然有些不满,“怎么会没意义,人家姐妹都能在一起,你怎么不学学?”   叶裳岚有些无语,“我要学什么?”接了话就有些后悔,在程绫儿面前总学不会三思而后行。   “你可以学清姐姐大胆一些呀!”程绫儿这会子又开始叫唐璐清姐姐了,留下唐璐清跟在后头看着叶裳岚窘迫的模样十分想笑,果然不虚此行。   “我不是也在墓室里吗?有什么好学的。”叶裳岚故意将话头扯回墓室,可显然程绫儿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那你怎么都不敢说?”   “说什么?”叶裳岚还真有些懵了。   “说喜欢我呀!”程绫儿毫不顾忌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唐璐清也是乖乖地看戏,并不打搅两人。   “谁说我喜欢你的?”叶裳岚面上涨得通红,她纵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有朝一日会和程绫儿在墓室里说这种事,想想都对不起脚下的白骨。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程绫儿心里笃定,脸上却装作一副难过委屈的模样,她吃准了叶裳岚如此就会心软。打小与她硬对硬就是赢不了,来软的她就认输了。   “我当然喜欢你了,可是这个喜欢不是她们那种喜欢。我对你是师姐对师妹的喜欢。”叶裳岚难得着急,也忘了边上的唐璐清,一本正经解释起来。   “那你昨天吻我?师姐对师妹怎么可能会吻。”程绫儿咄咄逼人,叶裳岚觉着这定是这墓室里最难过的一关了,早知道也该学唐璐清将她打晕困在客栈里的。叶裳岚一想到昨晚上的事,满脸的无奈,“那是你叫我吻的。”一旁的唐璐清睁大了双眼,这两人竟是如此劲爆,自己真是独具慧眼,一眼就瞧出了两人的□□。   “我叫你吻你就吻啊,那我现在叫你喜欢我,你就开始喜欢我吧。”程绫儿一番话说得叶裳岚不知如何反驳,似乎说什么都不对了,站在那儿开始反省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一旁看戏看了许久的唐璐清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走过来拍了拍叶裳岚的肩,“行了,别挣扎了,我看你是斗不过你师妹的。赶紧找出路,你俩出去再谈情说爱吧。酸的我哟!”   程绫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叶裳岚,拖着她的手往前走,“往日也没见你这么呆过!”   过了好一会儿,叶裳岚才问了一句,“你不是喜欢姜棋的吗?”   “你到底是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他了?我喜欢你表现得这般明显你看不出,我跟别人才说几句话你就能看出我喜欢他了?就算是有也是我故意做出来气你的!”程绫儿真想撬开叶裳岚的脑子看看,这脑子里除了武功除魔到底还有没有别的。   “那……大家都说你俩是……两情相悦。”叶裳岚说话已经毫无底气了。   “看不出,你还会信这些流言蜚语?”唐璐清都忍不住插话了,叶裳岚瞪了她一眼,“要你管。”唐璐清便乖乖到一旁找起新机关来了。   “这些都不管了,你就回答我,你喜欢我吗?”程绫儿觉着要去跟叶裳岚把事一件件捋清,可能三个人都要死在墓室里了。   叶裳岚略微思索了一下,“出去再说吧。”态度自然是与方才大不相同,这话其实就同默认了一番。程绫儿便心满意足地找起机关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不是感觉快完结了?   ☆、第 7 章   待三人试了几个机关都失败后,总算找到了一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机关。打开石门,竟是宽阔的一块空地,还能看到外面的天,只不过像是在一个深渊里,要沿着这峭壁出去也是不易的。旁边还有个小湖,有一片小林子,三人便不再着急寻出路,打算先歇息一下,这天已经黑了。   三人在林子里找了些树枝,生了火,找的果子不敢吃,那湖里倒是有几条鱼,三人抓了上来,架在火堆上烤着。程绫儿急着出去让叶裳岚给个准话,便说要去林子里找找线索,方才三人才从林子里回来,没什么危险的,叶裳岚便同意了。   只过了一会儿,叶裳岚只听到腰间的灵犀玲铛铛作响,赶紧起身往林子跑去,唐璐清见状也抓起剑跟了上去。   进了林子便能听见打斗声,叶裳岚运起轻功赶过去,生怕迟了。程绫儿竟是与三人缠斗一处,能挺到如今已是不易,叶裳岚一脚踢开刺向程绫儿腰间的剑,抽出背上的披星就是一招披星戴月,那人竟被她一剑卸去了胳膊。还不待那人退开几步,叶裳岚趁胜追击一招飞电流星直击那人胸口,那剑上灌了内力,刺进胸口之时震断了那人的心脉,那人当场断命。   那两人见同伴如此轻易丧命,自然是有些胆怯,却也不逃去,只愿速战速决解决了两人,招式越发狠毒起来,更是手上洒出毒粉来,也是怪他们时运不济,恰好被暗器鼻祖唐门的人唐璐清给赶上了,唐璐清比他们还要手快,梨花暴雨直发过去,那带头的男子,手一抖哪儿还能降毒粉撒到叶裳岚身上。   唐璐清索性也不加入战局,只在一旁扔暗器,那两人才不过几招便被制下,还不等叶裳岚问话便吞毒自尽。   唐璐清在这两人身上找了找,找出一块“繁”字令牌,“是魔教繁花堂的人。看来魔教的人也在这墓里,这几人碰巧进了这里,定是想将我们灭口的。”   “这三人定是派来巡逻的,进来的人应该不少。”叶裳岚有些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先回去吃鱼吧,才有力气打架。”程绫儿连忙跟上去挽住她的手臂,满脸的得意,“师姐你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把他们都打败了。”   三人才鱼还没吃完,就被人打断了,来的人还不少,男男女女都有。唐璐清扔下半条鱼,“呵!该不会整个魔教都来了吧!”   “至姜门的人果然厉害,才几日就被你们找到了这里。”带头的人是个女子,她瞧着叶裳岚与程绫儿的服饰,猜出她们是至姜门的人,见他们人数稀少,便放下了心,就算这三人是顶尖高手,己方的人数众多,也是个顶个的高手,还会输给她们不成。   只不待双方动手,那湖中的水突的沸腾起来,又一瞬间被吸干,只见湖底开出一扇门来,姜棋等人从里头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只白虎,那白虎追着姜棋几人才上岸,便停住了脚步,此地人也太多了。   “是金颈银虎!快上!”魔教的人便不再去管至姜门的人,只顾着往那金颈银虎冲去!叶裳岚自然是冲上去拦住了这些人,她虽不知这银虎的典故,但瞧魔教的人这般焦急模样,想来他们此行就是为了这银虎的,不论什么,不能叫他们得逞。其他人也不干看着,纷纷上前与魔教的人打斗起来。   金颈银虎也是奇怪,并不趁着这等机会逃脱,竟是守在岸边严阵以待,后腿立起,压低了身子,做好了随时冲上前去的准备。   叶裳岚与程绫儿共同迎战方才放话的女子,这女子功力不低,想来是魔教里的重要人物,难怪方才一副瞧不起她们的模样。   那女子对付叶裳岚二人也是游刃有余,并不显得吃力,三人竟是将将打平。其余人又腾不出空来帮衬,一时陷入僵局。叶裳岚与程绫儿初出江湖,应战上自然不如对方这老江湖,可默契不错,一招一式像是约定过般,一剑一绡一刚一柔竟也配合得有模有样,打了几个回合,两人便慢慢有了感觉,配合得越发好了,心也不若一开始那般急躁,隐隐有压过那人之势。   那人既是个老江湖,自然也瞧出来了,自己应对起来越发吃力,这二人内力不小,招式精湛,悟性颇高,看来的确是至姜门年轻一代的翘楚。她觉着再拖下去自己也不讨好,再看四周自己的弟子皆慢慢被至姜门的人压制住,便心下一盘算,不惜卖了个破绽给程绫儿,叫程绫儿缚住她的左臂,她右手拿剑直直刺向正在转身的叶裳岚。   程绫儿心下一急,就要收回金玲绡,却被那女子紧紧抓住,眼见着那剑就要刺入叶裳岚背后,程绫儿恨不得弃了兵器替叶裳岚挡去那一剑,只是事态紧急,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银虎却是冲了过来,那一剑直直刺进了银虎的身躯里,叶裳岚顺势一招飞电流星将那女子杀了。   程绫儿才要去看那银虎的伤势,那银虎竟是受惊一般跳回了湖里。叶裳岚二人直接跟了上去,才跟着跳进那门,那门便合上了。   里面竟是一条过道,想来姜棋等人方才便是从这过道里跑出来的。这机关倒是明显,只二人担心银虎,只得跟上前去。那银虎身负重伤不顾身上淌着血在过道里东走西走,拐进了一个墓室,叶裳岚二人跟了进来,那银虎朝着二人轻轻叫唤了一声,似是叫二人跟她过去。   叶裳岚二人走近,才见她身后还有一个被石壁挡住的角落,里面躺着一只小白虎。那银虎走到小白虎边上坐了下来,又朝着叶裳岚二人叫了两声,显然已是没有多少力气了,她又往白虎边上挪了挪,伸过头在小白虎的身上舔了舔,那小白虎依旧睡得香甜。白虎似是催促一般又朝着叶裳岚看了几眼,叶裳岚方走过去,轻轻抱起了小白虎。   那银虎见叶裳岚二人抱着白虎,便放了心,又站起身往后走了几步,便倒下了。叶裳岚二人不知该如何,只愣愣地站在那儿见银虎身上的血不断地流淌。不一会儿,两人便发觉出不对来,这血不曾流走,竟是聚在银虎身后的一块地上,走近一看,那有个八卦的暗渠,灌满了银虎的血后,转动了一圈,又开了一道石壁。走进去,一副棺木,一座人像。   “想来这才是魔教想要的,银虎定是叫我们把她的孩子带走,不然免不了放血开启这里的机关。”程绫儿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那我们就把小白虎带走吧,这么小就没有了妈妈,要是在丢了命,就太可怜了。”   “你喜欢,带走便是了。”叶裳岚并没有说别的话,她抱着白虎往人像边走去,背上的披星竟是隐隐有些反应。叶裳岚盯着那人像看了许久,这人像对着石壁,总有些不妥的感觉,叫来程绫儿,将白虎放进她的怀里,自己用力将人像转了一下,当人像面对棺木的时候,那棺盖便开了。   里头华衣之下只剩下一副白骨,边上还零零落落摆着几件饰品。再细细一看,那头下面枕着一本书籍,叶裳岚小心地取出来,原是一本秘籍,只匆匆翻了几眼便满脸通红,往怀里一塞,又细细看起别处来。   程绫儿见她这般反应便有些奇怪,“怎么了?那书上讲了什么?”   “这秘籍倒是适合魔教的人,难怪魔教的人趋之若鹜。”叶裳岚又将人像挪了回去,那棺盖就合上了。两人退出石室,见八卦里头的血所剩不多,果然这血才吸进,那石壁的门边关上了。幸好自己出来得及时。   两人回到岸上的时候,魔教的人都已经倒在地上了,至姜门的人也是伤的伤,索性并没有丧命的。“下来吧,我们在里头找到了出去的路。”   唐璐清似是想不到自己还能出去,颇为激动地跳了下去,乍一见两人怀里的白虎,吓了一跳,“你们在里头得了什么宝贝?”   “这是方才那银虎的孩子。”两人并不打算将秘籍的事告诉任何人,实在不想叫任何人去打搅这里的主人。造墓的人定是想让这人好好歇息的,才藏得那么深,才会造了自己的人像陪着她。   姜棋几人受了伤,下来的时候慢了些,见了小白虎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见那白虎脖颈上一圈金色的毛,便了然了。   唐璐清出了墓才不曾走几步,便见到了等候在外的唐璐柔。唐璐柔见她出来便泪满眼眶,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拉过她的手细细把了脉,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对。唐璐清好得很,她也就放心了,又见一齐出来的人有几个受了伤,便出手相助。   姜帖看着唐璐柔的眼神有些发痴,唐璐清便很不客气地拍了他一下,“别看了,那是我的人。”唐璐柔背对着唐璐清,满脸通红。姜棋闻言,忍不住多看了两人几眼,有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叶裳岚与程绫儿。   只见叶裳岚坐在树下细细地擦拭着披星剑,程绫儿则摸着怀里的小白虎,小白虎早就醒了,只是很乖地呆在两人的怀里,任由程绫儿摸着,时不时还转头舔舔程绫儿的手,像是夸赞她摸得不错。   程绫儿便抱着小白虎时不时朝着叶裳岚说着什么,叶裳岚也只转头笑笑,并没说什么话。姜棋见这画面,说不出哪里不对,却总有些不对。他不再多想,又转过头去关心师弟们的伤势,恰恰错过了程绫儿转头在叶裳岚脸上偷偷亲了一口的动作。   叶裳岚涨红了脸,“这里这么多人呢!”她似是没想到程绫儿如此大胆。   “我是想嫁给你的,自然不怕,你在里头的时候说出来再说的,倒是别忘了。”程绫儿自然是听到了唐璐清方才的话,她想着,自己喜欢师姐是自己的事,没必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动作便大胆得多,也不怕别人看见。   叶裳岚才褪下的红色又深了几分,“没有忘,回头到了客栈再说,这里……不好。”   “你可别到了客栈又推脱。”程绫儿知道叶裳岚是打算与自己说一些道理的,定是会惹自己生气,此处说来免不了引来一些麻烦,所以想着回客栈再说,可又怕她就此赖账。   “不会不会。”叶裳岚看了看程绫儿,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小白虎,“我若骗你,你叫小银虎咬我。”   “哼!才不好。咬坏了还不是我心疼。”程绫儿不甚满意叶裳岚的提议,“我们来给它起个名字吧。”叶裳岚点了点头,“你有想到好名字吗?”   “叫戴月好了,刚好与你的披星是一对。”程绫儿提议道,叶裳岚便知道她定是还急着唐璐清之前说的话,“她是乱说唬你的,她的剑不叫戴月。”   “那未免以后总有人拿戴月与你相认,还不如早早就把戴月定下了。”程绫儿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吃味。叶裳岚觉得有些好笑,便乱说道,“戴月虽是与披星一对,可别个也不知道与你的关系,我看不如将你的姓氏融入进去,叫乘月好了。”   谁料程绫儿甚是满意,“这不错,还是师姐想得周到。”说着也不理呆滞的叶裳岚,只顾对着怀里的乘月道,“乘月,你可喜欢自己的名字啊?不喜欢也没办法,我和你娘可是定好了。”   叶裳岚有些无语,“它爹是谁?”程绫儿瞪了一眼明知故问的叶裳岚,“没有爹,只有两个娘。”   乘月在程绫儿怀里轻轻叫唤了一声,拿头蹭了蹭程绫儿的手臂,程绫儿便十分欢喜,“还是乘月乖。”   ☆、第 8 章   几人到了客栈就各自回了房间,程绫儿才一坐下就迫不及待,“说吧。”叶裳岚自然明白程绫儿在催什么,也不着急,给二人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在墓里呆了两天未曾合眼,你不累吗?”   “与你在一起就不累。”程绫儿将乘月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乘月乖乖地趴在椅子上合眼睡着。   “也就你,在这般险恶的环境下还惦记着儿女情长。”叶裳岚也不知该说程绫儿什么好,这般心境也着实叫人佩服。   “正是因为江湖险恶,我才要听你一句话。日后守寡好歹也有名有份。”程绫儿从不天真地以为两人在这江湖混迹能够毫发无伤,江湖中人英年早逝的多了去了。   “你就不能盼点我好?你我的事,可不是寻常的事,你莫看唐家姐妹如何如何,她们正是因着这事被门里派出来送命的,可说这是用命换来的两厢厮守。”叶裳岚是舍不得程绫儿吃苦的。   “你觉得我就这么怕死吗?要我说,若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死了也无所谓。”程绫儿害怕叶裳岚以为她好为由将她推远。   “程女侠怎会是怕死之流,只是至姜门年轻一代要是知道他们的二师姐如此意气用事,可真不知会如何想。”程绫儿忍不住打断了叶裳岚的话,“以前也没见你这般啰嗦过,你就痛快点给一句话,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你知道我说的是何种喜欢。”   程绫儿拉着叶裳岚的手,两眼直盯盯地望着叶裳岚的眼睛,叶裳岚就这般看着程绫儿看了许久,看得程绫儿有些慌神了,难道师姐拐弯抹角说了那么多实际是不想让自己难过,她并不喜欢自己?   “大概喜欢很久了吧。”叶裳岚终于说出了句话,程绫儿听了连忙靠在叶裳岚的怀里,偷偷在叶裳岚的肩上,将自己委屈憋在眼里的泪抹掉,说话的时候仍旧轻微地带了点鼻音,“你停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我们两个要在一起,会很辛苦的。”叶裳岚抬手轻轻抚了抚程绫儿。   “我不怕辛苦的。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喜欢你以后我就想过很多很多,我还想过,若是我爹娘你师父都不同意,我们就私奔,跑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住在镇里也好,住在山里也好,我照顾你,你照顾我。哪怕每顿都只有馒头,我也喜欢的。”程绫儿依偎在叶裳岚怀里不想起来。   “可是我舍不得你跟着我吃苦。”这是叶裳岚最大的顾虑,她知道程绫儿并不是娇生惯养怕吃苦的小姐,可她不舍得。   程绫儿突然抬起头来,双手扶住叶裳岚的脸,两人的鼻尖轻轻触碰一起,叶裳岚顿时觉得脸上有点烫,程绫儿才十分郑重地说出,“与你一起,就不算苦。”   叶裳岚轻声地嘀咕一句,“你靠这么近,我还以为要亲我。”显然也是被方才程绫儿说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会说出什么同样动人的话来作回应。   程绫儿微微上扬着嘴角笑了笑,“那就亲一下。”说着在叶裳岚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亲完两人才觉出不好意思来,均有些不太好意思去看对方,这可以说是两个人互通心意后第一次如此亲密。   叶裳岚红着脸干咳了一声,“那什么,我们也该休息了。”程绫儿也乖乖地去洗漱,回来正见到叶裳岚将墓室里得来的秘籍收好,便走过去问,“这书上到底写了什么,我瞧你那时神情不太对劲。”   叶裳岚突的想起书上的内容,脸上一红,“没什么,就写了练功的方法,比较不同,我有些惊诧罢了。”   程绫儿听了越发好奇,“给我看看到底写了啥,连你也会这般惊诧。”叶裳岚只好将那本秘籍掏出递过去,“也没什么。”程绫儿翻开书一看,也是满面通红,原来这秘籍是一本双修秘籍,上面写的都是双修的事,这双修还与平日里听的不同,果然是魔教要拿的东西。   叶裳岚拿过秘籍放好,“我就没什么了。”说罢走到一边洗漱去了。回来还见程绫儿站在原地不声不响,她轻轻推了推程绫儿,“你莫不是魔怔了?”   “我在想,或许我们能练一下,方才秘籍上的武功。”程绫儿本就不是特别规矩的人,她想着魔教的人趋之若鹜,这秘籍想来不是凡物,既然她与叶裳岚注定要在江湖混迹,多学点武艺总没错。   “那武术看上去也不想什么正经武功,你不怕走火入魔么?”叶裳岚一直都是稳稳当当的人,不太喜欢冒险,是故在程绫儿这件事上能够纠结这般久,也幸好程绫儿的性子与她不一般,不然两人定是要生生错过了。   “你不仔细看看,怎么知道不靠谱。你要把它交给掌门吗?”程绫儿又去包里将秘籍拿出来,认认真真从头看起来,她自然也不愿意让叶裳岚犯险的。   “难不成你要扣下?”叶裳岚想不到程绫儿的胆子这般大,连这般重要的东西也想私自吞下。   “你得的东西交给媳妇儿有什么不对?”程绫儿反问道,叶裳岚也说不出什么,只好坐在一旁一起看,“不然明天再看吧,再不睡明儿就起不来了。”   “那你明天陪我一起看,这东西还是你比较懂。”程绫儿临了还是得承认自己在练武上与叶裳岚相比还是稍逊一筹的。   “你那是不用心,你若是用心练,准比我强的。”叶裳岚倒也不是单纯安慰程绫儿,这些年程绫儿与这个玩,那个闹,也没多少心思用在练武上,也练得这般不错,若是用心练,怎会不如她,她只是比别个都认真刻苦罢了。   “我若是跟你一样用心练武,你我下辈子都不一定能在一起呢!”程绫儿不禁埋怨起叶裳岚的不解风情来,脑子里成天只有练武练武,白瞎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暗送秋波,早知这人脑子这般简单,早早讲明了就是,还折腾了这么久。   “若我也与你一般不用心,或许我们这次墓都出不来了,直接到下辈子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埋怨我了。”叶裳岚越发觉得还是多学点好,这一想,也没什么睡意了,拿过秘籍看了起来,“你先睡吧,我不看完,想来是睡不着了。”   “那我陪你看。”程绫儿又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叶裳岚赶紧将她按回去,“你就乖乖躺好睡吧,我就躺你边上看,看得累了我就睡了。若我们两个都醒着,明天还怎么上路。”叶裳岚的言外之意便是明天二人可以共乘一骑,程绫儿十分满足地闭眼躺好。   叶裳岚坐在程绫儿边上,从怀里掏出夜明珠,就着夜明珠看着书。认认真真看了几页,倒是觉得这武功甚是精妙,果然自己不能以貌取人,人家魔教能如此“顽固”,武艺上定然也是不凡的,换句话说,这墓室是以前的一个将军的,这秘籍又不是魔教人所作,怎么自己就把它当做魔教的东西一般嗤之以鼻了,还好绫儿要看看,不然倒是错过了。   心下既有了断定,叶裳岚心头便也松了松,人也就困起来了,轻轻躺下睡了。   程绫儿醒来的时候,叶裳岚已经在洗漱了,她有些惊诧,“难不成你一宿没睡?”可又看看叶裳岚眼下并没有青黑。   “我自然是睡醒了。”叶裳岚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失望的程绫儿,“好像还有些没有睡醒,今天路上就麻烦师妹照拂了。”   程绫儿果然脸上转了晴,“好说好说,照顾师姐应该的嘛。”如今再听叶裳岚叫她师妹,她倒是没有半点不高兴。   “那武功我看了一半,我们可以练练。不过你不能丢了本门武功,基元要稳才行。”叶裳岚说着说着就要苦口婆心嘱咐起来。程绫儿有些不耐烦,“知道啦知道啦,你呢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边上看着我就行了。你自己看着你就放心了。”   程绫儿心心念念拉着叶裳岚想要带着叶裳岚骑马上路,可天不如愿,才下楼,便见姜帧倒地,脸色苍白又转红,身上发着抖,姜帧咬着牙似在隐忍着什么。   叶裳岚赶紧上前把脉,又看了看姜帧的神情与眼睛,当下对着姜棋道,“他中了红叶蛊,你们去怡春院找人吧。”姜棋一听,脸上微微一红,偷偷瞥了一眼程绫儿,程绫儿只满心看着叶裳岚,并没有搭理他,他便拉着姜帖出去了。   陈旭将姜帧扶起,半扶半拖地带他上楼,程绫儿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他中了什么毒?”叶裳岚凑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红叶蛊。”程绫儿纵是不用心,也是听过这鼎鼎大名的蛊,脸上红了红,乖乖跟着叶裳岚回了房间。   这蛊实是情蛊,中蛊之人,要与人交合,且放血服药才行,不然便会七窍流血而死。想来是魔教的人下的手,想将他们一行人拖在路上,好解决他们。   叶裳岚想着若是唐璐柔在,或许有别的法子,可惜唐璐清与唐璐柔二人赶着回门复命,早早就上路了。   “我们准备一下,走小路,想来魔教定是在下一个镇子做了部署。”叶裳岚快速地做了分析,不敢在此多做停留,却也不得不等姜帧的事处理好。   两人没什么事,又拿出秘籍来看,叶裳岚突的想起什么,突然将秘籍往前面翻了几页递给程绫儿,在页间竟有着细小的批注,“此法与丹药相合,吾与妻亦可生子。”程绫儿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那人像并不是将军之妻,就是将军本人?”   “我也是这般想的,想来那人像与棺木里的服饰大有不同,并不是同一人。我们原以为那将军是男子,皆想岔了。”叶裳岚不禁又赞叹那将军的各种心思之缜密。   “真是不虚此行,前辈竟还留了这么一大宝藏于我们。”程绫儿甚至开始想象两人的孩子该是如何模样,以前也没见自己对小孩子有过什么兴趣。   叶裳岚微微红了脸,“早着呢,我们前路茫茫,这事还早,还早,等有机会,先让唐璐柔去找找这丹药的线索。”   “我又不急,我们还是看看何时开始练这武吧。”程绫儿说者无心,叶裳岚听者有意,声音都磕磕巴巴了,“这,这武功也不是,非双修不可的,这些法子,只是更好些而已,奠基的时候,不是双修的,要自个练,才双修。”   程绫儿嗔怪地轻轻打了叶裳岚一拳,“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催你双修。我自然知道要先单独奠基的。”   ☆、第 9 章   姜帧的蛊解了,一行人不敢耽搁,赶紧上路,也不敢再走原来来时的林子,只绕着道走。这次过夜落脚便在河边了。   乘月趴在叶裳岚的怀里,一点也不畏惧程绫儿瞪着它怨恨的眼神,大概是怪她抱着叶裳岚的手臂了吧,也是,这样一来就抱不了她了,可管她呢,她还能大庭广众之下打自己不成。乘月想着蹭了蹭身子,将叶裳岚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程绫儿脑袋靠在叶裳岚的肩上,一脸不开心,“没在一起时都抱了,如今还不能抱了。”叶裳岚自然听见了她的碎碎念,也是觉得这么大个人还跟只小老虎置气,有些好笑,“你竟然跟它也能生气。”   “怎么就不能生气了,它抢了我的位置。”程绫儿可有理了,她才不觉得自己能大方到能把叶裳岚让一点给别人,不是人也不行。   “这里连棵树都没有。”叶裳岚觉着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程绫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幸好小老虎喜欢呆自己怀里。   “你这叫欲盖弥彰,你与我表现得越亲密,他们越不会发现什么。”程绫儿煞有其事地说着,叶裳岚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会信你也就怪了。如今在外还是小心些,回了至姜,都随你。”   “你可别哄我,我都是要当真的。”程绫儿似是不太相信叶裳岚会由自己为所欲为。   “我何时哄你过,你自是要当真的。”叶裳岚刚说完又觉得有些后悔,“你总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吧?”   程绫儿见叶裳岚明明有些害怕却依旧淡定的脸便觉得有些好笑,转过头在她耳边放低了声音,“拉你去掌门师伯那里求亲。”叶裳岚听了还真的正儿八经地想了一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哼!你方才还说都随我,还没回去就反悔了。”程绫儿嘟着嘴偷偷拿手掐了掐叶裳岚,倒也不是很用力,原本也不是真的生气。   “我并不是说不想娶你,只是贸贸然跑去,掌门怎会同意,气得半死我们的事就更悬了。”叶裳岚一本正经解释着,程绫儿便觉得可爱得很,奈何不远处还坐着几个同门,不然定是要亲上一口的,心里甜蜜,嘴上还是不饶,“就不能是我娶你?”   “你爹那么不喜铃门,我嫁过去,想来日子不太好过。”叶裳岚微微摇摇头,程绫儿乐得不行,“也是,朱师伯又想着你当门主的,还是我嫁过来当门主夫人比较威风。”笑起来的时候,眯着双眼,那眼睛里流转的甜意,叫叶裳岚特别想一亲芳泽。   叶裳岚伸手捡起一颗石子往师弟们坐着的方向打去,落在地上有轻微的声音,叶裳岚便站起身厉声道,“有动静!”那些师弟们赶紧站起身来往那边看,程绫儿也是,只不过程绫儿才站起身来,就被叶裳岚一把拉了过去,叶裳岚快速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放开的时候,那些师弟刚好转过头来。   叶裳岚才淡淡道,“许是我听错了。”又坐了下来,方才被她甩下的乘月很是不满地朝她叫了几声,那声音实在是没有什么震慑力,叶裳岚一招手,乘月便又钻到她的怀里了。   几位师弟站着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异样后才放下心来,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大师姐,时刻保持警惕。再看一旁的二师姐,脸上红红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坐下,轻轻捶打了大师姐一下,大概是怨她叫大家虚惊一场吧。   程绫儿万万没想到叶裳岚会做出这种事来,又不好与人说此番心思,只得在心里转来转去,直转得她毫无睡意。叶裳岚转过头若无其事,“你再不睡我就睡了。”   程绫儿没有搭理叶裳岚,转身躺在地上,头枕着叶裳岚的大腿,硬生生将乘月挤到了一边,乘月本是有些生气的,好端端的位置怎可被人抢了一半,但看这人是程绫儿,也不敢哼气,转了一圈在剩下的位置窝好继续睡了。   叶裳岚盘腿坐着,怀里倒是被这一人一虎塞得满满当当,她伸手摸了摸程绫儿躺着的地方,“有石子吗?”   “你方才已经捡过了,没有了。”因为顾及着乘月,不能双手环抱叶裳岚的腰,她依旧觉得有些不满,“这碍事的小老虎。”   叶裳岚轻轻捏了捏程绫儿的鼻子,“就你昨日还说要当娘呢。”程绫儿耸了耸鼻子,“哼!我胡乱说的,你先娶到我再说吧。”叶裳岚毫不留情地戳破,“你现在这般说话,若我没了动静,还不是你最急。”   “你这人!”程绫儿有些气急,“以前该你说的时候什么都憋着不说,现在话倒是多,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叶裳岚忍不住一笑,伸手盖上程绫儿的眼睛,“睡吧。”   也不知是叶裳岚的话有魔咒,还是叶裳岚的手有法力,她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做了很多梦,每个梦里都是叶裳岚,有小时候的她,长大以后的她,还有老了以后的她。   程绫儿是被乘月的尾巴扫醒的,醒来的时候,叶裳岚已经坐着睡着了,只是程绫儿轻轻一动,她又醒了过来,方醒过来声音还有些沙哑,“怎么了?”程绫儿拉着叶裳岚的手,“我好想在你身上做个记号,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叶裳岚只是微微一笑。两个人没有再睡去,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夜。   几人一路快马加鞭,不敢多作停留,时而被魔教的人发现,免不了打斗一场,幸好人数不多,她们皆能应付,回到至姜门的时候,也就几位师弟受了点轻伤。   叶裳岚与程绫儿将乘月带到了姜帆面前,姜帆看着乘月,“乘月而行,好名字。”程绫儿偷偷伸了伸舌头,并不敢据实相告这名字的由来。   “既然一路上都是你们带的,就你们带着吧。想来换个人带,它还不乐意呢。此种灵兽,可不是好打发的。”姜帆想着既然要用着银虎的血开启墓室,那定是要护好它的,这灵兽想来已与她们有了感情,还是不再拆散了。“你们可是有仔细看过那墓室里有什么?”   “一樽棺木,一座人像,打开棺木里头只是简单的陪葬品,和一瓶丹药。”叶裳岚从怀里掏出丹药递给姜帆,偌大的墓室,将尸体藏得最深也并不是没有,看来魔教的人想岔了,或许是冲着这瓶丹药来的也不可知。   姜帆结果瓷瓶,一打开,从里头倒出一颗丹药来,挺大的丹药,一次服下还有些困难,赤红色的外表,姜帆心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凑近闻了闻,是一股松子的味道。“原来是红松丹,难怪魔教的人趋之若鹜。”又见那两个小辈没什么反应,继续解释道,“盛传那位将军年纪轻轻内力丰厚便是吃了这丹药。”叶裳岚才了然地点点头。   “你们可别小瞧这丹药,这丹药以增长内力、通经脉闻名,一颗药少有二十年内力,那魔教近来猖狂,若是得了这药,想来江湖免不了血风腥雨。”姜帆小心翼翼地将红松丹放回瓷瓶,这瓷瓶其貌不扬。   “那掌门师伯你快把它吃了,那些魔教的人就没办法了。”程绫儿的话惹得姜帆笑了几声,“我吃了它亦是浪费,不若给你们小辈,我看,下一次三门比试,奖品就是它了。”姜帆说着又特意看了看两人的表情,脸上竟没有跃跃欲试的渴求,忍不住点了点头,“你们两位师叔也将路上的事都告诉我了,岚儿果然有尔师之风,师妹眼光卓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叶裳岚抱拳作了一揖,“不敢。”姜帆又转过头去夸程绫儿,“绫儿也是好样的,你爹娘还十分不放心呢,此次倒是给他们长脸了。我至姜门后继有人了!”   程绫儿比起叶裳岚来是活泼了不少,当下就要夸姜棋夸回去,“还是多亏了大师兄呢,还是掌门师伯教导得好,有了大师兄,至姜门定是会发扬光大的。”   姜帆果然哈哈大笑,“绫儿的确很像你娘年轻时的光彩啊。棋儿可是在我这儿使劲夸你呢,我看你们青梅竹马,倒是一段佳缘。”   程绫儿偷眼去看叶裳岚,见叶裳岚脸上依旧不露声色,竟是一点也不着急,心下便有些不太开心,却也知道她是为了长久考虑,“师伯,我们都还小呢。”这举动,自然是逃不过姜帆的眼,姜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叶裳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作孽啊。   姜帆便叫两人先回去了,他们一回至姜门便到了宗门复命,还不曾回去见过师父和爹娘。出了敏言厅,程绫儿抱着乘月用脚轻轻踢了踢叶裳岚,“乘月怎么办?是跟你走还是跟我走?”   叶裳岚看了一眼程绫儿,知道她心里不开心,却也不好出言宽慰,原本自己现在还做不到的事,还是不能早早说出来。“让它自己选吧。”   程绫儿将乘月放在地上,拉着叶裳岚往后退了几步,“乘月,你要跟谁走自己选吧。”她原以为乘月定是不能定夺要踌躇一会儿,谁料话音未落,乘月径直跑到了叶裳岚跟前,弓着身子轻轻蹭了蹭叶裳岚的腿,叶裳岚便弯腰将它抱了起来。   程绫儿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乘月的脑袋,“你个白眼狼!一路上都是我抱的你,你也就夜里呆在她怀里,就要跟她走!”   叶裳岚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来,“前几日在补给干粮时看见的,我想你那块布近身不好用,带着匕首也可应应急。”程绫儿结果匕首一看,这匕首怎么看都不像是镇上随便逛逛买来的,外头的皮质比较轻巧,却也是镂空了花样,抽出匕首一看,这匕首不说削铁如泥,却也不是凡品,匕首的头上还有一处倒钩,显然是用了心思打造的。   程绫儿爱不释手,也知道叶裳岚对她的用心,只是嘴上不想轻易原谅了她,“若是我娘知道你叫金玲绡为布,看她不拆了你。”   “届时自有你护着我。”叶裳岚见程绫儿喜欢这匕首,心里也是高兴,这是她很早以前便托人打磨的,此次下山顺道取了来,原先还怕程绫儿不喜欢。   “谁要护你,我定是要趁机踹你两脚的。”程绫儿怎肯承认,噘着嘴往叶裳岚腿上踢了两脚,才算消气。叶裳岚轻轻一笑,也随她怎样。两人打打闹闹好一会儿才回了自家的窝,叫自家的爹娘和师父都等得万分焦急。 作者有话要说:  萌宠终于除了睡觉还干点别的了   ☆、第 10 章   这小老虎呆在叶裳岚那儿,给了程绫儿充足的理由偷溜过来。两人各自见过师父和爹娘后,天也差不多快黑了,叶裳岚才洗漱好,就见程绫儿站在了门前,叶裳岚有些无语地开了门,这才多久没见就过来了。   程绫儿好似知道她想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我才不是想你了,我是想乘月了,来看看。”叶裳岚也不拆穿,只是笑了笑让了身,让叶裳岚进去了。   程绫儿还真的也不去找叶裳岚,就在那儿逗乘月玩,叶裳岚也随她去,自己在一旁打起坐来,这双修法里头的内功运行与平日里练的稍有不同,刚开始练着实有些吃力。   程绫儿与乘月玩了一会儿见叶裳岚在打坐,便坐到了边上,此内功法不怕外人打搅,是故她就开始毛手毛脚起来,甚至拉过叶裳岚的手把玩着。叶裳岚这般也练不久,很快便收了功,还不待她开口责怪,程绫儿倒是先发制人,“师姐,你这般着急练功,可是急着与我双修?”   叶裳岚听着程绫儿这般不知羞的话,脸上通红,“你多想了。我却没你这般不知羞。”   “我想没想多那得问师姐了,难道你丝毫不想与我双修吗?”也饶是程绫儿这般说,换作别人,此刻该是已变成叶裳岚剑下亡魂了。叶裳岚还真一时答不上来,说想不太对劲,说不想又好像不太好,一时无言,说不上话来。程绫儿哪儿会这般容易放过她,“我就说我没多想吧。师姐还害羞呢!”   “双修只是一种武功修炼之法,没有什么的。”叶裳岚只好换个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   “谁说不是呢?难不成师姐想的是别的?”程绫儿顺着叶裳岚的话继续打趣着,叶裳岚这便明白过来这人就是要叫自己羞一羞才罢休了,也不管她,只拿眼横了一下她,“赶了这么久的路,又要防着魔教的人,你还不累吗?我可要睡了。”   “我就是为了好好睡个觉才来这里呢!没有师姐抱着,我已是睡不着的了。”程绫儿边说着边将外衣一脱钻进了被窝。叶裳岚也不好将她赶出去,这段时日来两人都是同眠的,也没什么大碍,就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也当平日一般。   程绫儿却不是这般想的,她见叶裳岚真的闭眼要睡,就又开口打扰,“你回来以后都没有在外头那边对我好了。”   叶裳岚乍一听满是不服地睁开了眼,“哪里对你不好了?”   “你方才还想赶我回去呢!”程绫儿可听得懂叶裳岚的逐客令,虽说这对叶裳岚来说已是难得地委婉了,要是别人,她定是直接赶人了。   “你现在不是留在这里了么?我也没赶你走。”叶裳岚觉得程绫儿打小就这般,喜欢黏着她,还常常怪自己对她不好,这可是对她莫大的冤枉,她虽然对人冷淡,对程绫儿可是够热乎的了。   “还不是我眼疾手快自己钻进来了,你又没要留我下来。”程绫儿还觉得委屈地不行。   “这在门里,若不小心些,很容易叫人发现的。”叶裳岚实是顾虑着许多,却不想她俩的事已是被掌门看破了。   “叫人发现就发现了,他们发现了,你就去我爹那儿提亲去。大不了我们就私奔,我们连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程绫儿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感,她觉着两个人的感情并没有什么不对,她就要与叶裳岚热烈地爱恋,与别个一点关系也没有。   “怕你吃苦啊。私奔事小,你爹娘难免伤心难过,届时你也是要难过的。你现在说着轻巧,若是长久不见你爹娘,你又要相思泛滥了。世事哪儿有这般轻巧。”叶裳岚觉着程绫儿有时还是太过孩子气了一些。   程绫儿闻言也不再义正言辞,叶裳岚说的不无道理,却也不肯轻易投降,“你今天还没亲我呢!”   “这种事情还要每天做的?”叶裳岚不太习惯这般正式地做亲昵的事,之前在河边那次偷亲便是她唯一一次主动,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是自然的,只要你还有口气,就要亲。”程绫儿就喜欢逼着叶裳岚做她觉着不好意思的事。只是当叶裳岚真的半抬起身子的时候,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叶裳岚见她闭上了眼睛,胆子便大了起来,她见程绫儿微微抖动的睫毛,觉着十分可爱,轻轻在上面亲了亲,程绫儿忍不住用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叶裳岚便慢慢往下,亲了亲她的鼻尖。   这慢慢尝出一些平常没有的缱绻,平日里只有羞涩与紧张,带着一点点激动,如今却像是掉进一池温水,那温柔将自己融化,叫自己慢慢沉沦。叶裳岚细细亲过程绫儿唇上的每一个角落,轻轻吮吸轻轻舔舐,程绫儿松开了她的领子,用手环住她的脖子。两人唇舌相依,厮磨了许久。   叶裳岚半撑着身子伏在程绫儿身上,程绫儿勾着叶裳岚的脖子,将她拉近一些,叶裳岚又轻轻去吻程绫儿的脸、耳根与下巴,程绫儿轻轻地哼出声,叶裳岚听着越发卖力起来,直往程绫儿的脖子与肩胛吻去。程绫儿抬手褪去叶裳岚的亵衣,又被叶裳岚吻得难耐,身子扭动几下便自己褪去了衣裳。   叶裳岚的手轻轻动了动,带出程绫儿连连喘息与抑制不住的呻、吟,叶裳岚便像得了指示一般,用手四处撩拨起程绫儿的身子来。   叶裳岚不急不躁,程绫儿有些等不及了,拉过叶裳岚的手往下探去,叶裳岚轻轻抬眼看她,潮红的脸哪儿有丝毫清明,她感觉叶裳岚停下来,有些不满地睁开眼,那眼里饱含的春水就这样溢了出来,叶裳岚的呼吸也不禁加重了几分,程绫儿看着叶裳岚又没了方才了大胆,可又分明想得很,忍不住轻轻呢喃,“师姐,师姐。”   叶裳岚也不应,只是低下头去在她额上鼻尖唇上一一吻过,手上才敢继续动作。   程绫儿因着疼痛才清醒了几分,看着身上的叶裳岚,将其抱得更紧,只觉得满足,她见叶裳岚侧脸看着自己,似是在看自己的神情,她才觉出不好意思来,轻轻闭上眼侧了头,“平日里也没见你这样看不够。”   叶裳岚动了动身子才要说话,谁料程绫儿因她动作轻哼出声,叶裳岚哪儿还记得自己原本要说什么,只忍不住又动了动,程绫儿被她这慢吞吞的性子折磨得惨,忍不住埋怨,“你是想磨死我吗?”   叶裳岚潮红的脸又带上了一丝不好意思,“你别急。”程绫儿气急败坏,“谁急了?”却是没把话说完整,就被抑制不住的呻、吟盖了过去,再说就没了底气。叶裳岚见她这模样,听着她那叫人心痒的声音,脑里也是半点清明不存,只想沉溺于这欢爱之中。   两人初经人事,却是不知适可而止,也幸好都是习武之人,否则还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当第二日程绫儿醒来却见不到枕边人的时候,她是恼怒无比的。在外那几日,每每起来都见不到她,心中本就有些怨念,就算两人互通心意也依旧如此,如今倒好,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难道也不知道早上等等她体贴体贴吗?   程绫儿气势汹汹地在四处寻起叶裳岚的身影来,想着定是要好好教训一番出出气的,可找了几个地方皆找不到人,她便用内力催动了腰间的灵犀铃,四处寻起铃声来。   这般一来,果然就容易了许多,过一会儿便听见了依稀的铃铛声,她朝着那铃铛声处去,只听是在一间屋子里,也不曾细想,就闯了进去,却见叶裳岚跪在朱瑾跟前,见她来了倒是厉声责怪起她来,“快出去!”   程绫儿一时就有些委屈,这才起来就忘了昨天两人的种种了吗?朱瑾却是将她留了下来,“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程绫儿也不知怎么想的,关了门走上前也跪在了叶裳岚的边上,“师伯,方才是绫儿失礼了。”失礼之事哪儿用得着下跪,她也只是觉得叶裳岚如此定是做错了什么,自己连着一起跪一跪,师伯好原谅一些。   “你师姐正在说你的事呢。”朱瑾却是一笔带过,根本不在乎方才的事。程绫儿一听,心下一惊,感情叶裳岚一大早就来坦白了?叶裳岚也只是跪在那儿不说话,朱瑾便继续道,“你师姐也已说得差不多了,你便来说说你们怎么回事吧。”   程绫儿用眼去瞟叶裳岚的神色,想看看她到底方才说了什么,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又不好久不回答,只好深吸口气豁出去了,“我也不知师姐是如何与师伯说的,只是绫儿早已心属师姐,心意已决,不能更易,还望师伯成全。”   “这般看来,你师姐倒不是骗我了。”朱瑾的话,叫程绫儿以为叶裳岚说自己一厢情愿了,立马辩驳起来,“师姐也是喜欢我的,她昨天还,还抱我呢!”叶裳岚的心都被程绫儿的话提到了嗓子眼,又放下了一些,这绫儿还真是冒失。   朱瑾见她这般焦急的模样却是一笑,“你师姐没说不喜欢你,我只以为她一厢情愿,如此便好。”两个晚辈一听,皆是诧异地抬起了头,原以为会有暴风雨般的责骂,却只是这样?   朱瑾叹息一声,坐了下来,“你们也先起来吧,这事我这里好说,只怕你爹那里不好说啊。”叶裳岚和程绫儿才站了起来,程绫儿想着自家爹爹最疼爱自己了,怎舍得,“我爹最疼我了,我去说说肯定就行了。师伯都能同意了!”   叶裳岚一听,赶紧去看朱瑾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在众人眼里,朱瑾皆是最严厉之人,程绫儿觉着连她都能接受,自家爹爹怎会阻挠,却是不曾考虑自己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说起来,这还是我的错。以前我与师妹同门长大,日久生情竟生了情愫,师妹虽知晓,却也不曾因此疏远我,只是此事不知如何被你爹知道了,你爹才会这般讨厌铃门。我以为岚儿竟是要步我后尘,十分痛心,见你们如此,也十分宽慰,自然不会拆散你们,不过你爹定是不会同意的。”   朱瑾如今说来轻巧,叶裳岚二人听了是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原来师父心属姜静师叔!而程峰师叔又因此怨恨师父,讨厌铃门,自然也会瞧不上女子的她要做她的女婿,难怪姜静师叔每每来铃门,师父都那般开心,难怪儿时明明是绫儿做错的事,师父都会责怪自己,大概是爱屋及乌吧。也难怪,程峰师叔从不准姜静师叔在铃门过夜,呆得久了便要人来叫回去。   也难怪,师父总与师叔保持着距离,不曾显得那么亲厚,自己儿时还常常困惑,这般不熟的两个人为何要常常见面。也难怪师父从不与程峰师叔争吵,每每有了争执,她也只是转身走开罢了,能躲着程峰师叔便躲着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感觉朱瑾师父好可怜,怎么办   ☆、第 11 章   既然知道叶裳岚是一大早起来去坦白的,程绫儿自然不舍得责怪她了。从朱瑾房间出来,程绫儿便会铜门了,只是这时回去也已是迟了,姜静在她的门前等着,见她从外头匆匆赶回,就觉不对,“你昨天在外头过夜的?”   程绫儿一惊,不敢承认,“我是一大早出去的。”   姜静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衣服与鞋子,并不相信,“你穿的都是昨日的衣服,你这不换衣服一大早去哪儿了?”   程绫儿还在心中想着借口,姜静拿手用力一直她的腰间,她双腿一麻软了下去,姜静大怒,“还道你贪玩不懂事,你可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   程绫儿想着娘知道师伯喜欢她也不疏远,想来是不会嫌弃师姐是个女子的,就想着索性坦白算了,想着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娘,我和师姐是真心要在一起的,你就成全我们吧。师伯也已经答应了。”   姜静一听,连忙四处探看,赶紧扶起程绫儿进了屋,“你说什么?你是与岚儿?师姐也知道?”   程绫儿连忙全盘托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只隐去自己已经知晓师伯喜欢娘这件事。说着便撒起娇来,“娘,你就成全我们吧,我们并不是贪好玩的,师姐你也知道,她不是贪玩的人。”   姜静原本以为程绫儿昨夜是与姜棋厮混去了,虽说姜棋也是个好孩子,却总觉得两个孩子没靠个谱,会惹出乱七八糟的事来,如今一听是和叶裳岚一起,也不知怎么的,就心安了一些。对于女子相恋的事,她自知道师姐喜欢自己起,便已经接受了的,谁想下一辈还如此相像,不同的,便是自己喜欢的是程峰而不是师姐吧。   叶裳岚的性子与师姐很像,话不多却很是靠得住,哪儿会是不懂事的人,若她是男子,想来程峰也是满意地很,可惜了。“你师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你爹定是看不上的。”   “是我嫁人,又不是他嫁人,他看不上又如何?我还看不上他给我选的呢。”程绫儿一个早上都在听自己的爹看不上叶裳岚,心里比叶裳岚自己还不开心。姜静摇了摇头,“不论如何他也是你爹,他若不同意,你师姐要与你一起,便是不大可能。”   “师伯也说爹爹是定不会答应的,叫我们能断就断了吧,可是这怎么能断,我都念了好几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看都还不曾看够,怎么能断了?”程绫儿说不出的难过,她与师姐又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就要分开。   “你师伯还说什么了?”姜静听她这般说,便有些好奇师姐会如何。程绫儿抬头看了一眼姜静,又低下头去,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了,只说这是一条不容易的路,若陷得不深尽早断了才好,不会伤人伤己。”   姜静听了,心里竟是有一丝的失落,“伤人伤己么?倒是很对。”又想到叶裳岚那孩子,那么像朱瑾,她定也是很长情的人吧,定是要很久很久也不会忘了绫儿的。可是,师姐现在还想着她吗?如果不想了,自己是不是会好过点。   姜静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心下竟是有些不忍,不忍心叶裳岚和绫儿像师姐一样,多年还在情伤里,就连别的都要让着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希望,或许你们两情相悦,你爹也能同意。或许你可以从掌门师伯那儿想想法子。”   “掌门师伯?”程绫儿觉得自己的娘定是疯了,叫自己去跟掌门说,那自己和师姐还不被逐出师门不可。姜静知她并不知那些陈年往事,便解释道,“掌门师伯怕是至今心里都是有你师伯的位置的,只不过你师伯,不愿意,他才娶了别人的。”   程绫儿此刻脑子里已经没了自己的事,只被这些长辈的风流韵事给吸引了去,“既然喜欢,为何不去追逐?”   姜静转头似乎细细思索了一番,才道,“若对方不喜欢,追逐也会变成困扰吧。”程绫儿一想,或许是师伯当时给娘造成了困扰了吧,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感叹,“像我与师姐这般两情相悦的也是难得呢!”   “我与你爹还以为你与姜棋那小子在一起呢。”姜静好像有些想不到,一向调皮的女儿会喜欢叶裳岚那闷葫芦。“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们若能叫你师伯去跟掌门师伯求求情,没准还有点希望。”   “为何师伯都能接受,而爹却不能呢?”程绫儿想着自己的爹心胸未免也太小了吧。姜静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每次说起来,你爹都很不耐烦。”   程绫儿实际并不心急,如今师伯和娘都同意了,自己已是相当满意,比自己与师姐料想的要好很多了,这得多亏了师伯以前的一往情深了。   只是他们显然低谷了程峰的洞察力,姜静与程绫儿共同瞒着这件事,反倒是瞒不好了,程峰很快便察觉出了端倪,为了拆散他们,竟是私底下找了姜棋,叫他来提亲。   叶裳岚正在练剑,一个铜门的小师弟跑了过来,“大师姐,大师兄去二师姐那儿提亲了!”   叶裳岚匆匆收了剑,有些诧异,那小师弟便接着道,“师娘叫我来跟你说一声。她说,该如何你自己看着办。”   叶裳岚略一沉吟,便对着那小师弟说道,“那我先过去了,谢谢你。”说着便在小师弟跟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裳岚赶到铜门的慧言厅的时候,姜帆与程峰正侃侃而谈,一旁的姜棋也是一直想与程绫儿搭话,程绫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脸上不甚开心,姜静竟是不在此处。   叶裳岚进去与姜帆、程峰行了礼,程峰皱着眉头斜眼瞪了一眼自家女儿,见她脸上一扫方才的不快,满是欣喜,便有些恼怒这太不争气。   姜帆也是拿眼在两人身上晃过,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岚儿过来,可是师妹有什么事?”   “她能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也改日再说。今日我与你师伯有要事相商,你先走吧,若要在一旁听着也行。”程峰并不打算叫叶裳岚开口,可惜叶裳岚并不是那般乖巧的人,她也不搭理程峰,转身朝姜帆行礼,“掌门师伯可是来提亲的?”   姜棋听她一问,也赶紧站了起来。方才姜帆与程峰还不曾说到此处呢,程峰是一直在往这亲事上绕,可姜帆就像不知道一般又绕了开去,急得程峰差点开门见山。   “是来提亲的,你可有什么要说。”姜帆好整以暇地喝了口水,程峰有些急了,“棋儿与绫儿的亲事与你无关,你要祝福明日再来吧。”   姜帆也不开口阻挠程峰,叶裳岚却是跪了下去,“岚儿请求二位师伯成全我与绫儿。”   程峰气得跳了起来,姜棋也是惊诧不已,但看姜帆也只是吹了吹手中的茶杯,又喝了一口,“哦?成全你们什么?”   “师兄,你何必与她废话!早早定了棋儿绫儿的亲事,叫这人死心罢!”程峰气急败坏,又碍着姜帆在此。姜帆看了他一眼,“师弟,可是觉得此幕有些眼熟?”程峰自然知晓他在说什么,只是当初有些不同的是,姜帆向朱瑾提亲,而朱瑾却要师父成全她与姜静。当时就他们几人在场,那一日,想必是难忘的。   “师兄你这是何意?若你还记得当时,该是能体会棋儿的心情。”程峰想叫姜帆考虑考虑自己儿子,成全自己儿子也算成全了当初的他自己。   “当年的事你比我清楚,当时师父没有成全,师妹至此都不能走出,我却是不想她的徒儿也走一样的路,我想看看若是当初师父成全了,会是如何。”姜帆坐在椅子上,声音不大,慢慢道来,却叫人不敢反驳,不愧是一派掌门。   “我只知静儿如今过得比以前幸福,我断不会让绫儿过上那般的日子。”程峰也是难有的坚定。   “若当初师父成全,两位师妹怎会那般辛苦,你若是成全,绫儿自然也会幸福。”姜帆觉着程峰这样的性子,他女儿怕也不是容易妥协的。   “当年哪儿是师父不肯成全,是天下人不肯成全。若你我成全了她们二人,你可知会对至姜门有何影响,这事是在魔教才会有的!”程峰平日里不是一个古板的人,可是偏偏在这一点不肯退让半点。   程绫儿这时忍不住插了话,“若爹爹只是担心影响了至姜门,我和师姐便一起远走高飞,总不会害了至姜门的。”话才说出,程峰便气得给了她一巴掌,程绫儿何时受过这般对待,气得一走了之,叶裳岚想起身去追,程峰呵斥一声,“你跪着!棋儿去追!”   姜帆并没有阻挠,只是对着程峰摇了摇头,“今日我的确是来提亲的,却不是为了棋儿,而是为了岚儿。你不怕伤了绫儿,我却不想棋儿变得与你一般。”程峰不再对姜帆说什么,只是要将叶裳岚赶出去,此刻姜静却是赶了过来,“岚儿是我叫人叫来的,你这般赶出去算什么?”   程峰一时有些慌,也不知姜静听到了方才的话没有,面上却是不显,“难不成你还想叫绫儿嫁给一个女子?”   “她们若是相爱,有何不可?”姜静咄咄逼人,程峰一向忍让她,此时也没有了方才的气急败坏,依旧好生相劝,“你可知这般绫儿会吃多少的苦?”   姜静没有被劝服,“若她愿意吃这苦呢?我们怎好替她决定。若她不愿,我们便也不用争执了,你可有问过她?”姜帆听到这,似是又想到了往事,不欲在此呆下去,扶起了叶裳岚,“岚儿,我只劝你一句,若你程师伯冥顽不灵,你也别与你师父一样,一直等着了。”   还不等叶裳岚说什么,姜帆便走了。姜静听了这句话,心里却是隐隐一痛,转过身看着姜帆离开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程峰见她这般,也就想先打发走叶裳岚,“你们的事以后再说吧。”说完便扶着姜静也走了。   外头的姜棋一直没有追上程绫儿,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正找了回来,见叶裳岚往外走,便上前道,“师姐,你去找找绫儿吧,我找不到。”   叶裳岚很快便在铃门的悬崖边找到了程绫儿,程绫儿十分委屈地靠在她的怀里,一直念叨着私奔。叶裳岚安抚着她,“如今师父师伯与你娘都是同意了的,只剩下你爹,比我们预想的已经不知好上多少了。你嚷着私奔定是要伤他心的,我们再多磨磨,说不定也会同意了的。”   “那他一直都不同意,你可不能抛下我,你带我走。”程绫儿的话叫叶裳岚想到了姜帆方才的话,“掌门师伯跟我说,叫我别像师父那般一直等着。”   程绫儿很是震惊,“师伯到如今还在等娘?”说完又想到什么,“你可不能这么听话,你要学你师父一直等我,等不了了就带我走,我愿意跟你走的,你别怕我吃苦,我跟着你不怕苦的。”程绫儿很懂叶裳岚,也知她的顾虑在哪里。   “放心吧,我不会扔下你的。师父不是也说了,我们与她们不同,你娘又不喜欢师父,自然不能成全的。”叶裳岚只是听了姜帆与程峰的话,总觉得有些事她们是不知的,听上去并不是那么简单,“只是听他们所言,好像也不是这般简单。掌门师伯的确是很喜欢师父的吧,今日肯帮我们也是因为师父当初受了伤吃了很多苦。”   程绫儿听了,也觉着朱瑾有些可怜,“不然我们私奔的时候带上你师父吧,我们两个好好孝顺她。”叶裳岚听了她孩子气的话,手指轻轻一刮她的鼻梁,“你就不怕掌门师伯为了找师父把我们都抓了回去。”   “若师伯能忘了我娘,跟掌门师伯在一起倒是也不错。”程绫儿有些感慨。叶裳岚难得见她这般模样,“世上的事哪儿有这般轻巧。那样的话,你我也不会在一起了吧。”   “你又不是你师父生的,大不了你换个师父,我迟一些认识你,最终我还是会喜欢上你,你也会喜欢上我,我们还是在一起的。”程绫儿对两人的事总是这般坚定不移,叫叶裳岚反驳不得。   ☆、第 12 章   至姜门还来不及儿女情长,却是迎来了与魔教的大战。   魔教的人探墓室未果,却是被至姜门捷足先登,一气之下,竟是集合了众弟子突袭上铜门。收到铜门的求救信号,至姜门的人赶紧集合了起来,那时铜门的人已是被逼到了会武山。   朱瑾用剑挡开姜静面前的剑,瞥见叶裳岚也已经赶到了程绫儿边上,才放下心来,只是魔教来势汹汹,他们只能一边派人向其他武林正派求救,一边抵抗着。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魔教的人竟是在至姜门里安插了内应,有几位长老竟是临阵反戈,杀了一大批年轻弟子,姜帆心痛不已,亲自抽出伏魔剑杀进人群中来。   这魔教中人却是早有准备,想来墓室一事也是为此举做了掩饰,他们趁着几大门派皆注意着墓室的事,摸清了年轻弟子的实力,又在至姜门附近打下了埋伏,势必要一举灭了至姜门,此举若是成了,魔教统领武林便有了大可能。   突的,山上燃起熊熊大火,这些魔教弟子竟是要拼了命将这些至姜门的中流砥柱拖在了这里,想要将他们全部烧死,铜门的那些俗家弟子便有些慌乱了,溃不成军更是增长了魔教的气势。   叶裳岚与程绫儿应付魔教的两位大人物还是颇有些吃力,情急之下,运起了双修之法里的内力,虽才修习不长,却是也大有益处,叫两人缓过神来,这般才能与那两位大人物一比高下。   朱瑾这里也不好过,勉强以一人之力应付了两位魔教长老,将姜静往外一推,“你快去找人!”姜静并不打算走,又打算折回来帮朱瑾,朱瑾运气大喊一声,“程峰快把人带走!”   程峰清理了身边的几个咯罗,一把抓住姜静就往外杀去,派年轻弟子出去搬救兵,想是难啊。姜静却是听到那一嗓子,愣在了原地,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曾几何时,他们去唐门救人,当时,朱瑾也是这样让程峰把她带走的。   她还来不及缅怀,就被程峰带到了外面,程峰并未来得及发现她的什么不妥,只一味吩咐道,“我去唐门,你去法相寺,要快!”姜静却是突然打断,“我去唐门。”程峰也没深究,便匆匆出发了,至姜门的人可等不得。   程峰与姜静赶回来的时候,会武山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尸首满地,分不出是至姜门的人还是魔教的人,程峰赶紧赶到姜帆边上,“法相寺的人快到了,师兄快出去主持大局。”姜帆也不废话,脱了身杀到了外面,正巧碰见姜静,姜静却是跟没见到他似的,直往朱瑾边上赶。   姜帆略有诧异,也来不及多想,唐门与法相寺的长老都已赶到,他赶紧道谢,便说了大致情形。唐门的人见场面混乱,也不好大肆放毒,“盟主放心,我们已派人去叫其他门派的人了。”   过了一炷香,又有一批人马赶至,魔教的人便也无力回天了,经此一战,至姜门元气大伤,各派皆留了人下来帮手,唐门的唐璐清姐妹毛遂自荐留了下来,自然是住在铃门的。   “看你与你师妹的模样,倒是比我们还亲密呢!”唐璐清怎会放过打趣叶裳岚的机会,她见叶裳岚也不反驳,心下一惊,“你们竟是在一起了?”见叶裳岚默认,忍不住赞叹,“果然是至姜门的大师姐啊,行事如此果断有魄力。”   “你可是说完了?说完了便早些歇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叶裳岚见屋里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想走,唐璐清怎肯轻易放她走,“你这么急着回去,可是见你师妹去?”   果然,话音刚落,程绫儿便进了门,“见哪个师妹?”   唐璐柔也笑了笑,“自然是说曹操曹操到了。”程绫儿脸上红了红,倒也坦荡,“我还道师姐在此打扰你们了,你们要赶她走呢。”   “我们这是留她留不住呢,哪儿是要赶她走。”唐璐柔见程绫儿还敢揶揄她们,也就不跟她客气了。   程绫儿走到门前关了门,又回来坐下,几人见她这一派认真模样,皆不知她要做什么。程绫儿拿眼望了望两人,“原来你们的事是真的。我们两次同生共死,也是有缘。”   “瞧你这模样,可是有什么难事相托?”唐璐清开门见山,不欲啰嗦。程绫儿一挑眉,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我可是给你们送好处来了,反倒说得我有什么。”   唐璐柔给程绫儿倒了杯茶,“说来听听。”程绫儿便将双修法里那一页所记之事对她们说了,只说这是两人偶得秘方,也不知真假,并不说这是墓室所得,也隐了双修法里其他的功法。唐璐清姐妹自然也知这“偶然”定是有什么不一般之处的,也不追问,只被这秘方给引了过去,若这真是有效,那她们岂不是也能有孩子了?   唐璐柔细细想了想,“你将那运功方法与……咳,那什么法抄给我看看,这丹药,我或许可以试试。”唐璐柔脸上微微带了红,只敢往正经丹药上去想,程绫儿瞧她这模样,也突的不自在起来,便想走,“恩,我明日得空给你,那什么,我们就先走了。若是能成,自然是好极了。”   四个人哪儿有方才那互相揶揄的坦然,匆匆散了,程绫儿拉着叶裳岚回屋,竟是没发现有道身影往朱瑾的屋里去。   那身影才跳进朱瑾的窗,朱瑾的剑便架到了她的肩上,朱瑾一顿,“师妹?”来人竟是姜静。   姜静十分乖巧地叫了一声,“师姐。”那甜腻的声音叫朱瑾的记忆一下便回到了多年以前,“师姐,我们的名字好像啊。你说这是不是缘分?”直到姜静往她又走了一步,朱瑾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清醒过来,“师妹深夜到此可有要事?”   姜静却是装没看见她那倒退的一步,又连着向她走了两步,“师姐,白天那些人好可怕。我都吓得不敢睡觉了。”   朱瑾又倒退了一步,认真地看着姜静的脸,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程峰不在家吗?”这样的师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了。   姜静连走几步,将朱瑾逼得无路可退,“可是我只有在师姐身边才不害怕。”朱瑾皱着眉头看着今日特别异常的姜静,难不成真是白日把她吓坏了?也是,几年前的那场恶战,她应该都忘了,这是她记忆力头一次这般险恶。“你自打嫁人后,就不在铃门过夜了。”   “那师姐就不准我再回铃门了吗?”姜静又靠近了一些,朱瑾背后抵着墙,只能将身子往后缩,姜静说话声音极轻,带着轻轻的鼻音,像是受了委屈,那呼吸打在朱瑾脸上,又是叫她心里有些慌乱,她轻轻将脸往边上侧,奈何姜静靠得越来越近。   “那我去收拾一下旁边的屋子吧,你以前都住在那儿。”朱瑾说着想要往外走,姜静却是将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我怎么记得,以前都是跟师姐一起睡的呢?”   朱瑾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想起来了?”   姜静靠在朱瑾身上没有用一点力气,朱瑾怕她摔倒只好伸手扶住她,姜静便伸出手指慢慢勾勒朱瑾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声音有些哽咽,“师姐是说师父想让我忘的那些,还是师姐想让我忘的那些?”接着又像是自言自语,“如果我再摸一摸你的脸,我一定早就想起来的。”   朱瑾伸手抓下姜静的手,姜静也不挣脱,却是倾身在朱瑾唇上亲了一下,朱瑾赶紧将她推开,“不行!”   姜静霎时就流下泪来,“为什么不行?我都听你们的话忘了你快二十年了,为什么还不行?”   “师父是为你好,你不要怨她。”朱瑾忍住想要伸手擦去姜静泪水的冲动。   “我不怨师父,也不怨师伯,我只怨你,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要帮他们?”姜静说到这便泣不成声,“师姐,你带我走好不好?我都偷偷备好了干粮和马。”这是当时她与朱瑾说过的话,可是说完却被朱瑾带到了师父面前。   朱瑾强忍住心里的痛与鼻酸,“你忘了我以后,不是过得很好吗?”姜静听了这话,突然气愤起来,“这都是你们骗我的!我去找你,你都不在,你让程峰来找我,你让程峰出现在每一个我们约好的地方。你们让我喜欢程峰,你们推着让我嫁给程峰,所以程峰不让我来见你,每次来找你,我都要与他吵架,你却以为我很快乐。我以前很不理解,为什么,我那么想看到你,看到你又那么难过。现在,我想起来了,你还是不要我。”   还不等朱瑾说话,姜静突的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喜欢我了?”   “你不要想这些了,既然我们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了吧。”朱瑾只想劝姜静放弃她,姜静怎肯从,几番争执下来,朱瑾伸手点住了姜静的穴,“当初我想学了将自己的记忆也封住,可是舍不得,也幸好学了,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说着去桌边找出了几根银针,姜静一件她这动作便急了,“朱瑾!你敢!”   “不要再想起我了。我没有岚儿的勇气,你也没有绫儿幸运。我连忘了你都不敢,你又何必记着我。”姜静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朱瑾将银针插入自己的穴位,流着泪不停念叨,“不可以。”   当最后一根银针扎入穴位的时候,她柔软无力地倒在了朱瑾的怀里,就如多年前一般,她突然生起一些力气,狠狠咬住朱瑾的肩头,直到昏迷。此时,朱瑾才哭出声来,一一将银针拔出,运气抱起姜静,把她送回了铜门。   第二日姜静便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却是将很多事情都忘了,程峰只说,大概是与魔教一战大伤元气了吧,却是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朱瑾,没有说什么。姜帆却是突然提起了叶裳岚与程绫儿的事,“虽然门里事情众多,焦头烂额,可是年轻人的事该成全还是要成全,以免日后伤神。”   意有所指,叫程峰一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程绫儿一面担心姜静的身体,虽得了长辈的默认,心里也高兴不起来,原本想叫唐璐柔看看,程峰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只说这是老毛病了。   叶裳岚原本想要问问朱瑾,姜静这“老毛病”是什么,可见师父神色憔悴,比朱瑾师叔好不了多少,也就没有提起,只是忙着安慰绫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的凄苦爱情   ☆、第 13 章   程绫儿总归不太放心,好端端的娘,怎么说失忆就失忆,硬是拉着叶裳岚,偷偷地带唐璐柔去看了看。唐璐柔起先也不曾发现什么,只是突然在姜静转头的时候发现了耳后的针眼。唐璐柔赶紧在姜静的脑后细细检查起来,颇为震惊道,“你娘好像是被人封住了记忆。”   “记忆也能封?”叶裳岚有些不可思议。   “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见过有关封穴大法的记载,记载着这手法早就失传了,如今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这模样真的很像。”唐璐柔又重新给姜静把了脉,还是看不出不同来,这封穴大法果然厉害。   “封穴大法?照你说来是要用针与内功同施的,师叔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这样了,动手的必然是至姜门里的人。”叶裳岚慢慢分析着,觉着情况比自己想象得复杂了许多。   “难道是我娘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那人又不舍得杀了她,才将她的记忆封住?”程绫儿顿时觉得这人定是她们认识的长辈,也只有那样,才会宁愿用封穴的方法,也不肯将她娘灭口。   “这大法精湛,非一般人能学会,想来定是一派高手。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唐璐柔觉得在此久呆并不安全,那人不舍得杀姜静,可不一定不舍得杀他们。   叶裳岚也觉着有理,又将唐璐柔带回了铃门。经此一事,程峰便有点由着程绫儿了,程绫儿这几日都宿在铃门,也权当不知,此时,她也跟着叶裳岚回到了铃门。   程绫儿路上便想了许多,进了屋头一个便怀疑自己的爹,“师姐,你说会不会是我爹?他定是舍不得杀了娘的,所以才封住她的记忆。”程绫儿越说越觉得可信。   叶裳岚细细一想,便觉得有些不妥,“你爹还能有什么事是你娘不能知道的?”难不成是在外头花天酒地被发现了?可是程峰师叔并不像那样的人啊。程绫儿自然不会觉得她爹会这样对不起她娘,她爹可是出了名的粘人,她娘走哪儿跟哪儿,也只有铃门不跟来而已。   “我爹看着也不像是叛徒,这次还是他去找的救兵呢!可除却这件,他还有什么是不能让娘知道的?”程绫儿自己也不敢相信起来,难道她爹还有什么惊天大秘密是不能叫人知道的?难道他是魔教的后人?纵是如此已经改过自新了,娘也一定会原谅他替他隐瞒的。   “或许是别人,你爹娘成亲多年,有什么事定是先商量的,该是不会不商量就动手的。只是那人的武功必是比你娘要高上几分,或是你娘极信任的人,将她打晕了才能运功的。”唐璐柔对至姜门的事并不清楚,也不好妄自揣测。   “可是爹不让唐姐姐看,像是知情人。”程绫儿一想到自己的爹娘这样,觉得很难过。“说起来,师父和掌门师伯也是知情的样子。今天师父还十分难得去了铜门。”叶裳岚觉着事情发展地有些出人意料。   “难道是娘做了什么对不起至姜门的事?”程绫儿自己说完就不相信,昨日的一战,娘是最拼命的。   “先不要妄自揣测了,这件事我们还要再查一查,先不要打草惊蛇。”叶裳岚也不敢相信这几个长辈会有什么阴谋,更不相信师父也是其中一员。   “如今娘把她十五岁以后的事都忘记了,根本不相信她已经跟爹成亲了。更别说我了。”程绫儿想起白日里亲娘根本不认识她,便很难过。   “这个封穴大法可有解?”叶裳岚突然想起,若是让姜静师叔自己想起来,便知道实情的原委了。   “此法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根本没有记载有何解法。或许受了刺激穴位有所冲击便会解开了。”唐璐柔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根据自己的惊艳猜测道。   “看来还是得找出谁封的穴,那人定是会解的。”程绫儿还是希望自己的娘能想起这些年的事情来,不论封穴的人是不是为她好,她觉着,事情只能娘自己决定。而娘这么仓促,总不会是自己要封穴的。   “你不要担心。”叶裳岚伸手握住程绫儿的手,程绫儿也轻轻回握,“我看爹也不太想管我们的事了,倒是便宜了你。”   也没几日,姜静的身子便好了,只是记忆依旧找不回来,程绫儿与叶裳岚得空便陪在姜静边上,想着寻一些蛛丝马迹,程绫儿拉着叶裳岚偷偷商量着,“你说会不会真的是爹啊?你看如今娘都不愿与爹同房。”   程绫儿原本说得并无他意,只是单纯的睡在一起而已,叶裳岚就不这么想,“你娘如今记忆力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能愿意与你爹同房才奇怪了。”程绫儿听了脸红了红,轻轻拍了下叶裳岚的手臂,“看来娘是后来才对爹有的感情,若是我,纵是封到了五岁,我也能缠着你。”   “让你别缠着我,可得封到四岁那会儿,可能还嚷着要穿开裆裤呢!”叶裳岚打趣道,程绫儿更是扭了一把叶裳岚的胳膊,“你这人,我穿开裆裤你还能得什么好?你可得保护好我,别让别人把我记忆给封了。”   “若是我也能学会这封穴大法就好了,等哪天你欺负我,我就把你穴给封了,让你穿开裆裤去!”叶裳岚本是开玩笑,却是在说完的一刻,两人皆是一惊,脑子里快速闪过什么,“难道?”   “既然师叔被封穴不太会为至姜门的事,那便有可能是为情,所以几位前辈才不说什么。”叶裳岚刚说完,程绫儿便接了上来,“难不成娘移情别恋,所以爹爹封了她的穴,好叫他们从头开始过?”   这一下两人都开始犹豫了,若是如此,还该不该帮姜静恢复记忆呢?还该不该继续查下去?两人面面相觑,一边的姜静倒是过来将程绫儿拉到了一边,“你说你是我的女儿?”   程绫儿点了点头,不知道娘要做什么,又见姜静将她拉得远了一些,看了看叶裳岚,才压低声量与她说道,“那她是谁?”   “她是……我师姐。是朱瑾师伯的弟子。”程绫儿也不知该如何说与叶裳岚两人的关系,这时想着若是能与师姐成亲就好了。   “可她是铃门的,你是铜门的,怎的这般要好?难道铃门没有师姐妹了吗?”姜静疑惑地问着,程绫儿也弄不清她到底想要打听什么,只得据实回答,“我们……我们两情相悦,先前娘还没失忆的时候是知道的,还同意了的。”   姜静难得没有纠正她的称呼,大概是被她的话给惊到了,很是诧异,“你们都是女子,也可以如此?”还不等程绫儿回答,又接着问,“那,那师姐知道吗?”   程绫儿知道她问的是朱瑾,便点了点头,“师伯也是同意了的。”又见姜静并不再说话,自顾在那边思索着什么,便开口问道,“娘可是想起了什么?”   姜静这才赶紧摆摆手,“你别这样叫我,我这几日仔仔细细照过镜子,总觉得自己还没有那般老,哪儿会生出你这么大个女儿。”程绫儿看着姜静不可思议,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姜静却是并不管她,走到了叶裳岚跟前,“你师父成亲了吗?”   叶裳岚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懵,只能摇摇头,姜静便回过头对程绫儿道,“她比我大都不曾成亲,我怎会成亲生子了?”   程绫儿觉得她还真搞不定她娘,自己前些年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娘是如此能折腾,也是佩服爹爹能将娘搞定。“师伯一直都是不打算成亲的,师姐就是她亲手带大的,还比我长一岁呢,说是你和爹成亲那年捡的。”   姜静却是根本不相信,“那她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肯成亲了?”叶裳岚和程绫儿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总不能说师伯心系娘亲你啊,所以耽误了终身大事。姜静却是运起轻功就跑了,程绫儿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给她逃了过去。叶裳岚忍不住感叹,“我以前还奇怪两位师叔都是这般沉稳的人,怎么你这般活脱。如今才知道,你这是随姜静师叔的。”   “哼!我看你就偷着乐吧,我可比我娘乖多了。”程绫儿也不得不承认自家的娘真爱折腾,这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消停,还搞什么移情别恋呢!   姜静去的不是别处,却是朱瑾跟前,她匆匆跑进朱瑾的房间,却是连门也不敲,一通乱喊,“师姐师姐,我想起来了!”   朱瑾一惊,连忙从椅子上站起,“你想起什么了?”姜静见她神色有些慌乱却又是极力掩饰,便心下更是肯定师姐有什么瞒着自己。   “想起我们的事,和你不成亲的事。”姜静装作真的知情的模样,却是骗不了朱瑾,朱瑾有些试探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她见姜静愣了一会儿,便知道姜静这是在套自己的话,便放下心来,“你别到处乱听,我不成亲是为了这武学,你也知道,我痴迷练武。”   姜静知道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也就不再装了,“可是你答应我带我下山历练的,你还没带我去呢!”   “师妹,你只是忘了。如今你已经近四十,历练当初我已经带你去过了。你还是回铜门好好歇息,省得程峰担心。”朱瑾耐心劝道,姜静反倒有些不耐烦了,“谁要他管了。反正我忘了就是没有发生过,你要带我重新去历练一次。”   朱瑾微微叹气,怎么这人跟多年前还是一样,“如今门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多有事忙,走不开身,等事情办好,我再带你去。”   姜静却是突然抱住朱瑾,撒着娇道,“事情那么多怎么办得完,师姐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朱瑾脸上微红,依旧不肯妥协,“不行不行,兹事体大,你还是要懂事一些。”   姜静也不管她说那么正经的话,只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问道,“去不去?”朱瑾才说“门里真的走不开”,姜静又是亲了一口,“去不去?”朱瑾不如方才那般强硬,却依旧不肯妥协,“不如……”才说了两个字,姜静便又亲了一口,“去不去?”   朱瑾想要挣脱姜静的怀抱,姜静也不用力,只是更软地靠在朱瑾怀里,只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是敢躲开,我总有办法抓住你,倒是可不只是亲脸了。”   姜静觉着这朱瑾怎比以前年轻时还要大胆黏糊,也是相信她说得出做得到,不敢再挣扎,连忙说,“我带你去,你也总要给我点时间让我准备准备。我把事情跟岚儿交代交代。”   此事正好被寻人过来的叶裳岚两人听个清楚,虽看不见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听动静也能猜出个大概,两人都红着脸,叶裳岚看了眼程绫儿,那眼里大概便是感叹,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姜还是老的辣。”而程绫儿也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叶裳岚摇了摇头,大概是觉得她与她师父是一样的木头,还来不及往深处想。      ☆、第 14 章   朱瑾安抚住了姜静,便感觉到了门外有人,微微皱了眉,“谁?”姜静才慢悠悠从朱瑾怀里站好。叶裳岚二人也不好隐藏,推了门进来,低着头不敢去看两人,叶裳岚才开口,“我们是来找师叔的。”   朱瑾把姜静往外推了推,“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我刚好把事跟岚儿交代一下。”姜静这才乖乖回去了,程绫儿原本也要跟回去,被朱瑾留下了。   “你娘丢了记忆,便只知道跟着我。届时我与她下山,会找个理由脱开身,你让你爹下山陪她。时间久了……就好了。”朱瑾说着隐隐咬了咬牙,“你娘以前就这样爱粘人爱闹腾。你平日里多照顾照顾她。”   “师伯,你觉得娘的记忆能恢复吗?”程绫儿试探着问道。朱瑾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十几年前,你娘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就都忘了那几年的事。如今又把这十几年忘了,大概是不太会记起了。”   叶裳岚并不好在师父面前说什么,程绫儿少了许多顾忌,“我娘之前也这样过?”朱瑾点了点头,此事当时门里的人都知晓,纵是江湖上老一辈的人也是都知道的。叶裳岚心里有些诧异,若是当初便有过一次,那当时师父师伯几位长辈也才如自己这般年纪,那般内力断是不够的,当时又是谁给师叔封的穴,为的什么?   程绫儿忍不住追问,“当初也是如这次这般?”朱瑾看了看程绫儿,神色之间满是关心,该是没有察觉出什么的,又想这些事自己不说,他们去别处也可以打听到,还不如说了,“比这严重多了。你娘当时受了魔教人的暗算,中了□□掌,又被内力震得五脏六腑俱损,兼之又被下了一些阴损的毒,躺在床上该有大半年了,不仅不见转好,反倒每况日下,门里的人用尽了办法用尽了药材也是于事无补,后来,她忘记前事了,便也慢慢好起来了。”   程绫儿见朱瑾说得认真,神色也是痛惜不已,想来不是骗她们的,那这般一来,当时定是有长辈为了娘亲的身体用的封穴大法,难道此次是旧病复发,才又用的此法?   程绫儿这般一想,似乎也想通了,叶裳岚自然也想到了,这样看来,师父与师伯师叔的反应便也合情合理了。又想到师父心系师叔多年,也难怪她如今对魔教恨之入骨,每每遇到魔教的人,都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   “好了,这些陈年往事也就不提了,此番你娘身体康健便好了。你们可莫要忘了让你爹三天后到品金镇去找你娘。岚儿,你也准备一下我从品金镇回来的事,总不好叫你师叔发觉出什么来。我不在的几日,铃门里的事就由你暂管。”   朱瑾吩咐完,便让两个小辈退下了,叶裳岚二人赶紧去找唐璐柔,将朱瑾的话说与她听,唐璐柔细细思索一番,“若是用封穴大法,或许真能将你娘救回一命。这失忆的事,也是没办法吧。只是这内伤治好了,该是不会复发的,严重了也是留下些病根,断不会突然变得如当初那般严重,需要再次封穴才行。”   “这样看来,多年前的封穴是为了救命,这次的封穴,或许单纯为了抹去记忆?”叶裳岚觉得,这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唐璐清转头问程绫儿,“你娘这段时日可是有什么不同?”   程绫儿听了唐璐清的话,便细细回忆起来,几人也不吵她,安静等着。“只她知道我与师姐的事后,便总不知在想些什么,以前总爱找我,那之后便常常一个人,却也没有对我生气,我想着大概是为我与师姐的事烦忧。后来魔教攻上来了,她也都跟在朱师伯边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程绫儿一边回忆一边说着,想着如果娘那几日不来找自己是发生了什么事,那魔教攻上山的时候,又怎会跟在师伯边上呢。转念又想到什么,还不等说出来,唐璐清便开了口,“跟在你师伯边上?怎么不在你爹边上?”   叶裳岚也跟着回忆,“当时我们都忙着应对,并不太清楚,当时程师叔是与掌门师伯一道应敌,师父是与姜静师叔一起的。魔教先攻的铜门,我们赶去的时候,师父便跑去师叔身边相救,师叔也一起应敌,倒也无不妥。”   几人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叶裳岚说了要下山的事,唐璐清两姐妹便也打算告辞,如今至姜门的事也七七八八了,也该回去复命了。两边一起准备,到底是唐璐清姐妹方便多了,早叶裳岚几日便下山了。   程绫儿去找程峰,说了朱瑾的交代,程峰沉默了许久,才答应,又看着程绫儿叹了口气,“此次下山回来,我也该和你师伯商讨一下你和你师姐的事了。”程绫儿闻言一喜,连忙抱着程峰使劲夸,“你真是个好爹爹,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若是你师姐欺负了你,你要跟爹说。”程峰倒是突的生出几分嫁女儿的情绪来,很是不舍,程绫儿面上红红的,“她都是叫我欺负了的。”程峰哈哈大笑,“那便好。”   这边朱瑾与姜静也是早早就下了山,还与唐璐清姐妹同路了一段,只是唐璐清倒是想跟着打探点消息,姜静却是将她们赶走了。唐璐清姐妹也不急着回去,便慢悠悠赶路,在各家小派打听起姜静朱瑾的事来。   姜静黏了朱瑾一路,就连晚上打尖也是要宿在一起,朱瑾不肯,她便一脸委屈,“以前也尝尝与师姐同床休息,如今师姐是嫌我老了不如以前好看了吗?”朱瑾还能说什么,只得随她。姜静这一路来,哪儿是来历练的,十足十是来玩的,拉着朱瑾这看看那瞧瞧,却是完美避开了江湖的事,朱瑾也是佩服得紧,却也因此找不到借口机会脱身,烦恼得紧。   要不说叶裳岚是得意弟子呢,大概是等了几日也不见师父有什么动静,竟是寻了过来,拉着朱瑾便说不好,“师父,门里有件事要处理,却是要您亲自去的。”要知道朱瑾等这话等了多久,连说好,转头对着姜静哄道,“你先在山下呆着,我处理好了便来找你。”   姜静也不是毫不懂事的人,只能一脸不快地看着朱瑾离开。   朱瑾才走的那天晚上,程峰便找到了姜静,那时姜静正坐在一户人家的屋顶,托着头吹着风,不知在思索什么。程峰落在屋顶上的时候,姜静连忙转头去看,却见不是朱瑾,十分失落又低下了头,丝毫没有搭理程峰的意思。   “不冷吗?”程峰想去拉姜静的手,却是被躲开了,“你怎么来了?”   “师姐回去了,让我来陪你。”程峰半真半假说着,姜静自然是信了,“师姐怎么老是丢下我。她是不是不喜欢我?”自言自语地不像是在问程峰,一声幽叹,程峰安慰道,“她只是太忙了。你也知道的,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好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师姐还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每天都能陪着我。”姜静心下对师父这“重用”师姐有些不满,如今据说已经多年,连师父都已经仙逝了,师姐却成了门主,比以前还要忙一些。   “我可以陪你啊。”程峰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姜静才封了记忆,朱瑾被师父关了起来。自己十分心疼姜静每日坐在山脚等师姐所谓的历练回来,便天天过去陪她。   “你又不是师姐。”果然与多年前一样,姜静拒绝了自己。或许师兄说得对,静儿与师姐的感情实在太深厚,并不能改变。静儿两次封穴,都没能忘了师姐,自己应该早些明白的。“那我陪你去找她好不好?”   “可是师姐有事要办,我若是去烦她,她就要生气了。”姜静先是惊喜,却又失落,如果这样简单,自己早就去找师姐了。“他们都说我们已经成亲很多年了,为什么我看到你却感觉不到一点喜欢呢?”   姜静直白的话,让程峰痛心,程峰深吸口气,才忍住欲流下的泪,“当时,我也是像现在这样,每天陪你一起等师姐回来。”   “这样,我就会喜欢你了?”姜静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看着程峰的眼里满是惊诧,程峰有些难过地别过了头,“当时我以为是的,现在看来,或许是我想错了。你至始至终都是在等师姐回来,我们成亲那晚,师姐回来了,你很开心,我以为你是为了我们而开心。”   姜静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听你这样说,好像我是喜欢师姐的。”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有些难过地低下头,“看来是真的,我竟是不知道。”   程峰深吸口气,打算托盘而出,他并不想让姜静讨厌自己,躲着自己,自己也想通了,既然这才是她想要的,自己应该成全的。“当时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你与师姐下山历练,被困在一个山洞里,后来,我们去救你们出来。回去以后,你与师姐在师父的跟前跪了很久,后来才知道,为的是什么。师父自然是不允,还不许你们见面,命令我与师兄看着。”   “师兄定是很乐意的,他是喜欢师姐的,常常去找师姐都是被我赶走的。现在想来,我早就对师姐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姜静拨弄着脚下的瓦片,程峰想了想,应道,“或许是吧,不过你想错了,师兄后来常常帮你们,反倒是我,觉得你们不对。”   “看来师兄是真的很喜欢师姐啊。”姜静感叹道,程峰也点头,“现在,你打算如何?”   姜静看了一眼他,“你说的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都与你成亲过了,或许师姐已经不喜欢我了。”姜静想着这几日朱瑾总想保持的距离与时刻想着的疏离便觉得难过,这样的话,自己一定是很烦人的吧。   “不如我带你去那个山洞看看吧?你若是能放下往事也好。”不得不说程峰听了姜静的话,心里又有了一些希望,无论如何,他喜欢了姜静这么些年,要他说出“师姐还是喜欢你的,你快去找师姐吧”这样的话,是不太可能的。况且姜静此番说的话,已经与十几年前很不一样了。   十几年前自己劝她离开,她不肯,说什么也不肯。她还放话,“若是师姐不回来,我便等到我历练的年纪去找她。”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才十四,还不到自己历练的年纪。如今,或许真的是年岁的缘故吧,她竟是想要放弃了。   姜静眼珠子往下转了转,故意装作一副忧伤的模样,“恩。”还不等程峰再说什么,她又赶紧道,“这么晚了,先回去睡吧。”说着也不等程峰说什么,便赶紧起身,转过身忍不住偷笑。若是见到那山洞,或许会想起什么吧,纵是想不起,也可以借此诳一诳师姐,套出当年的事情来。   也果真如她所想,去了山洞,还真的叫她都想起了往事。才走近山洞,她的头便开始疼痛,她硬是忍着不显,又要一个人进山洞看看,果真在一块角落里见到了她当初刻下的字,也没有什么字,只是刻了两个人的名字,“朱瑾、姜静”很多遍。她顿时就想起了师姐当时笑话她的模样,“你这是在水滴石穿吗?”   只是,她也只是想起了这些,她走出山洞,脸上已经恢复了淡然,“走吧,也没什么可看的。”程峰其实是知道她来此处定是想要恢复记忆的,如今见她好像也没有恢复,心里也忍不住庆幸,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小人行径。   另一头,叶裳岚叫了朱瑾回去,她自己并没有回去,而是带着程绫儿在山下打探起自己门派的事来。竟是叫她们碰见了唐璐清,唐璐清赶紧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与叶裳岚她们细细说了说。   “这般看来,我娘当初与师伯感情甚好。成亲了以后才疏离了。”程绫儿细细回味,唐璐清又加了一句,“他们皆道,你们俩像极了当初的她们。”   “我们?”程绫儿才要说不可能,自己和师姐是何等关系,怎会与娘和师伯相像呢,可却是顿住了。叶裳岚接着她的话说道,“难道师父与师叔当初也是如我们这般?”   “我与柔儿猜测,十有八九。”唐璐清点了点头,唐璐柔接着说道,“是故封了第一次穴,如今怕是又想起来了,才被人封穴的。”   程绫儿满是不敢置信,却又觉得事情很有可能便是这样,实在不愿再想,叶裳岚见她这痛苦模样,也是不忍心,便开口道,“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改日我们再说吧。绫儿累了该好好休息。”   待唐璐清姐妹离开,叶裳岚走上前将程绫儿抱在怀里,“不要怕,有我在。”程绫儿趴在叶裳岚的胸口大哭起来,“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们自己这样,却又不想我娘也这样?”   叶裳岚急忙抚慰,“长辈的事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你若是不想你娘恢复记忆,我们便算了。”程绫儿又想到爹,哭得越发伤心,“我爹该怎么办啊?”言下之意,她还是不愿自己的娘失忆。   “有我们呢。”叶裳岚轻轻拍着程绫儿的背,程绫儿过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你说是不是爹封的穴?他不想让娘与师伯在一起。”   叶裳岚边安慰程绫儿边思考了许多,想得也比程绫儿仔细许多。“也有可能是师父,她想让你娘与你爹好好生活。你看,这次也是她叫你爹来找你娘的。”   程绫儿细细想了想,也不无可能,又突然抬头等着叶裳岚,“若是你敢这般对我,我就杀了你!”叶裳岚轻轻笑了一声,“你又打不过我。”   “那我就下毒偷袭,反正你别想活了。”程绫儿这样一说,更觉得要帮助娘恢复记忆了,设身处地一想,这滋味也太难受了一些。   “届时你都忘了我了,怎还会想着要杀我?”叶裳岚无情地戳破程绫儿的豪言壮语。程绫儿就在叶裳岚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咬到叶裳岚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才放开,揭开衣服一看,已经流血了。“这样我看见这牙印就能想起来了。”   “我只是与你说笑的,你又这么认真。我连封穴大法都不会,怎么会封你的穴。”叶裳岚也是十分委屈,程绫儿蛮横无理,“我不管,反正不论如何,你都不能把我推给别人。就算你要死了,也要带着我一起去死。”   “其他我可以答应你,只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不管怎样,我都想你活着,我会拼了命救你,却不是想让你跟着我一起死的。我舍不得的。”叶裳岚十分严肃说道,程绫儿也只好作罢,“那你不能把我推给别人。”   “你放心好了,我是不相信别人能照顾好你的。你这脾气一天一个模样,非得我自己亲自来伺候才行。”叶裳岚难得说这般直白露骨的话,程绫儿十分欢喜,脸上红彤彤的早忘了她爹娘的破事,“这嘴巴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   “可能是和你的嘴巴呆一起久了,传染的。”叶裳岚一本正经解释道,程绫儿脸上通红,忍不住轻轻锤了她一拳,“没想到你这般不正经。”   “正经了你又说我是根木头,不正经你又嫌弃。你这大小姐还真难伺候。”叶裳岚装作委屈的模样,程绫儿乐得不行,“就是难伺候才赖着要你伺候。我何时嫌你不正经了,总比木头的样子顺眼多了。不过不许你对别人也这样不正经。”   “我只是把以前藏在心里不好意思说的话说出来了而已,我又不喜欢别人,怎么会对她们说这种话。你就爱瞎担心。”程绫儿显然对叶裳岚今晚上的表现很是满意,勾了叶裳岚的脖子,就献上了香吻。 作者有话要说:  如今往事稍稍明晰了一些。还会有一些会下一章揭示。下一章要恢复记忆啦。   ☆、第 15 章   叶裳岚程绫儿打听了个大概,便也准备回至姜了,也才到至姜没两天,姜静和程峰便回来了。   程绫儿自然是迎上去抱住娘撒撒娇,姜静有些不习惯,也好歹没有将她推开,她看着铃门的位置,实际是想着朱瑾这样来迎接她的。   程峰走到叶裳岚跟前,并不看着她,“你想过与绫儿的事吗?”叶裳岚顿时有些紧张,面上却是不显,点了点头,“我会对绫儿好的。”   程峰听她并没有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有些恨铁不成钢,“对她好不是嘴巴说说的!”   “我会做给你们看的!”叶裳岚信誓旦旦,差点没把程峰气死,他心里忍不住嘀咕,自家女儿这么古灵精怪,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木头的,“那绫儿这几年都不成亲等着你?”   叶裳岚总算是明白过来,暗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如果您同意,我明儿就让师父来提亲。”   “我不放心的,是你们如何面对江湖上的流言蜚语。这女子与女子成亲,可是从未有过的。”程峰总归还是不太舍得让女儿去受苦。   “师叔放心,我与绫儿并不是那般在乎他人言语的人。人在江湖,纵是步步小心,也会落人口舌的。师叔该比我们这些晚辈更清楚这些,再者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也就刚成亲几年会有人指点,时间久了也就好了。我与绫儿更在乎的,是你们几位长辈,绫儿还是很在乎您的想法的。”叶裳岚娓娓道来,一点也不急躁,程峰暗自点头,这风度的确比一般男子好上许多,自家女儿还是颇有眼光的。   “她在乎我?她定是要拉着你私奔的。”程峰丝毫不信,果真是知女莫如父,心里却是因叶裳岚的话感到开心,不管怎么说女婿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这边商定完提亲的事,那边母女也叙完了情,只不过都是程绫儿单方面的,姜静的记忆里还是没有她。程峰见她那模样,更是安心了几分,却是想不到,当夜姜静便去铃门找了朱瑾。   这次姜静可是运筹帷幄了许久,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一步一步套出朱瑾的话,她决定装作恢复了记忆,她方进门便将朱瑾点了穴,这叫先下手为强。   “这下你可跑不了了。你偷偷把我扔在山下,让程峰来找我,是想让我又走十几年前的路吗?拜你所赐,我一伤心,把事情都记起来了。”姜静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这次你再封我的穴,你就封得彻底些,把我封到刚出生那会儿,让我一天都没有认识过你。不然等我想起来了,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我会来杀了你,再去唐金山的山洞里自杀。最好带着你的尸体一起去,这样才算符合当初我们的约定。”   朱瑾起先是不信她真的恢复了记忆的,只是见她流泪以后,后面说的话又是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就有些动摇,依旧想要试探,“我们约定了什么?”   姜静一听,以为朱瑾真的忘了,泪如雨下,“你竟是忘了?我们约好,若是师父不同意,我们就私奔,逃不出去我们就死一起。才过了几年,你竟是忘了。枉我封了穴还记着你,爱着你。你把我拱手相让,我以为你有什么苦楚,却原来是我误会了,你不爱我了,才不要我的,对不对?”   姜静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朱瑾此刻哪儿还有半点不信,看着姜静哭得伤心,又不能替她擦泪,心里一急,“我哪里把你忘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才不敢靠近你。当年与魔教大战,你替我挡下一击,身受重伤,师父说只能封穴才行。你不愿意,师父便让我来劝你,他说他会成全我们的,可是,你封穴的当晚,我被关在了地牢里。只有师兄每日来与我说,你身体慢慢好了。我求师兄把我放出去,我想去找你,可是师兄也没有钥匙。”   “师兄说,师父骗你我下山历练去了。后来连师兄也不能来了,师父说,你已经忘记我了,你已经喜欢上了程峰,你已经快要和程峰成亲了。他让我成全你们,他说我与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如今你将我忘了有了新开始不是很好吗。他问我怎么舍得让你想起那些痛苦的事,让你继续痛苦下去。我不信,他终于答应放我出去,在你成亲的那天晚上。”   “我终于赶在你拜堂之前见到了你,你笑着看着我,很开心,你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师姐你回来啦!静儿要成亲了呢!’我想,这样或许也挺好的。”那边姜静接过了话,“所以你跟我说,‘祝你们白头偕老’,所以你第二次还要封我的穴?”   朱瑾转过眼睛去看姜静,却见姜静流了许多鼻血,急得不行,却是不能动弹,“你快解开我穴位,你流血了?”姜静却是有些迷迷糊糊,脑子里涌出来的东西太多太多,她晃晃悠悠快要倒下,一边伸手替朱瑾解穴,一边低声说道,“你真的不要再封我的穴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说完便倒在了一边。   朱瑾赶紧将姜静抱起,放在床上,伸手把脉,却见脉象乱得不行,情绪波动十分之大,唯恐她走火入魔,感情为她运功疗伤,过了一会儿,姜静才慢慢平稳下来。   待她醒来,已是第二日了,朱瑾赶紧凑上前问道,“你感觉如何?”   姜静拉着朱瑾的手不放,“师姐。”她不用说,朱瑾也知道她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封你的穴了,你放心好了。要封你睡着的时候就封了。”   姜静依旧拉着她的手不放,“你真是狠心,还敢封我的穴。我要让绫儿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的绫儿啊,可要成为我的徒媳了,孝顺我还来不及呢。昨日岚儿与我说过,程峰让我今日去提亲的。这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再躺着歇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朱瑾见她神色也不错,也放心,姜静一听便要起来,“我也跟去看看,若是程峰那家伙突然又反悔了可不行。”   “他若是见你都想起来了,才会反悔呢!”朱瑾将姜静按回去,“你就乖乖躺好,你这一折腾,元气大伤。”   “哼!有人提亲,他定是要去叫我的,结果在你房里找到我,你看他怎么想。”姜静说着便坐了起来,这下朱瑾也没有阻拦,脸上一红,“瞎说什么,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想的。”   “我与他成亲之时便不是处子之身,他可是知道的。”姜静倒是不知朱瑾这一把年纪了竟还如此害羞,就装作受害女子一般委屈道,“我的处子之身都丢在山洞里了,你可要负责啊。”说着还轻轻锤了朱瑾一拳,朱瑾脸上通红,连忙往后退几步,“快穿衣服吧,我先出去等你了,别叫她们等及了。”   叶裳岚其实一大早就在饭厅里等着师父了,这提亲的事,可叫她昨夜一整夜都睡不着,眼见师父比平日晚起了一点,就急得不行,朱瑾才踏进饭厅,叶裳岚就迎了上去,还不等说话,就见后头姜静跟了进来,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向两位前辈行了个礼。   朱瑾和姜静自然是看出她的焦急来了,姜静一直以来便喜欢叶裳岚喜欢得紧,忍不住调笑,“放心吧师侄,绫儿在铜门跑不了的。”叶裳岚被说了个脸红,朱瑾才开口,“聘礼可都准备好了?”   叶裳岚点了点头,“恩,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姜静自然知道朱瑾是不会亏待了绫儿的,只是又加了一句,“再去多准备一些,每样再加一些。”既然是丈母娘开口了,叶裳岚也只好跑去准备,待她准备回来,朱瑾和姜静也已经吃好了。   三人带着丰厚的聘礼去往铜门,路上遇见的人皆是惊奇不已,这聘礼是何意?难道大师姐要向铜门的师兄提亲?这聘礼可是比姜棋当初向程绫儿提亲时还要丰厚得多。   三人气定神闲往铜门去,竟是丝毫不把这些人的惊疑放在心上。   程峰见姜静与她们一同过来,便是一惊,却见姜静同他笑了笑,便自顾坐在了主母的位上,程峰便赶紧坐下,转念一想,姜静失了记忆,回铃门过夜也是正常,她如今拿自己当绫儿的娘看,看来也快接受自己了。   姜帆作为掌门也已经到场,程绫儿早早就等在了一边,见叶裳岚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又说了几句怪她们动作太慢的话,叶裳岚便有些尴尬,程峰咳嗽了几声,程绫儿才依依不舍坐到了一旁。   提亲的事谈得很顺利,程峰原本就打算同意了,又见这两人感情甚好,自家女儿更是整颗心都扑上去了,哪儿舍得伤她,与朱瑾几句便将亲事定下了。程绫儿便赶紧坐到了叶裳岚的边上,程峰见了不禁感叹,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好在叶裳岚还算顾忌几位长辈的颜面,没有与程绫儿如何亲密,也是推开绫儿要她坐好,小声道,“你这样你爹娘都不好意思了。左右也快成亲了,到时候再黏。”   “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成亲这一个月,我们是不能见面的。那我得多想你啊。”程绫儿可是理由充分。   “放心吧,我会偷偷来看你的。”叶裳岚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生怕被别人听了去。程绫儿原本想欢喜应下,却又是皱眉嘟嘴,“那可不行,见面要不吉利的。我们就忍忍吧。这样,”说着又伏到叶裳岚耳边,与她轻轻说道,“我们在这一月赶紧练那内功,成亲后就可以双修了。”   叶裳岚只觉自己的脸烧得很,也只能点头应下。   朱瑾与程峰把亲事都定好了,便想离开,坐在一边的姜静却是发了话,“你是不是还少提了一门亲?”软绵绵的话,叫在场众人都是惊奇不已,还有谁要提亲?   姜静见朱瑾不理解,便直截了当,却依旧是那般软绵绵不急不躁的声调,“师姐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呀?”   此言一出,大厅里几人皆是一震,看看朱瑾看看姜静。还是朱瑾开了口,却是有些迟疑,“你,不与程峰师弟过了?”   姜静缓缓开口,“这成亲都是要两人情投意合的,我与师姐情投意合都已经这些年了,难不成师姐还舍得抛下我?”朱瑾是知道姜静定会提起这件事,却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还在师兄师弟面前,竟是连晚辈也在场。   其余人此刻皆知,姜静已是恢复了记忆。姜帆也知此时商讨此事太过匆忙,便开口协商,“师妹这才醒过来,不如改日再议?”   “我与她早就应该成亲了,却是拖了这么些年,人生已过半,你叫我改日,也不知改到哪日,还是早点定下的好。我也不挑什么吉时了,那些虚的于我也没多大用处,不如就明日成亲吧。”   程峰总算忍不住重重拍碎了几案,“荒唐!”   “荒唐?可有你们堂堂掌门门主联合封我记忆,骗我感情,误我年华来得荒唐?”姜静也是不输气势,站起来吼道,只是身子尚是虚弱,忍不住咳了两声。   朱瑾便赶紧走到一边扶住她,叹了口气,“行了。明日也太过匆忙了一些,不如三日以后吧。还麻烦程峰师弟写下和离书。”长久以来,都是姜静在争取在努力,她与她相比,实在太过懦弱,若两人对换,是自己被封了穴,姜静被关了起来,那见面时,姜静定会带自己逃走,她会想办法让自己恢复记忆,或是重新爱上她,而不是如自己这般,退缩,甚至再次封了她的穴。如今还要她来面对这些。   姜静听了朱瑾的话,也是有些震惊,她还以为朱瑾是来劝她改日再说的,心里颇是欣慰,也莫名有些委屈,转头靠在了朱瑾身上。   程峰原本被这事发突然搅得恼怒,如今也已经平息下来。他不同意又有何用,难道真要让静儿恨他一辈子?他原本就有意成全,如今见二人这般模样,大叹口气,“都随你们吧。”   姜帆也是欣慰程峰能够想通,便拍案定下三日后的婚礼,几位长辈纷纷离场,留下两位小辈震惊当场,呆若木鸡,过了许久,程绫儿才回过头问了一句,“方才,是定下了我娘与你师父的亲事?”   叶裳岚转过头,“好像是的。”   程绫儿顿时又陷入了沉思,叶裳岚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们成亲那日,我们能见面吗?”程绫儿被她这一问问懵了,“啊?”“正办着喜事,该是不会不吉利的。就当沾沾喜气。”叶裳岚自顾说着。程绫儿也才反应过来,“我娘对师伯的感情竟是如此深,这般了也还想着成亲。”   “她们很不容易。”叶裳岚还是很怕程绫儿去拆散师父的姻缘的,说实话,丈母娘变成师娘,她还是很乐意接受的。程绫儿哪儿有要拆散她们的意思,只是有些震惊罢了,随后又想到了自己的爹,“我先去看看我爹。”   叶裳岚见她这模样,有些心疼,想跟着去,才抬起脚步,程绫儿便转过身警告道,“如今我们已是不能再见面了的,除了娘成亲那日,你可不能破坏规矩,不吉利的知道吗?你赶紧回去。”叶裳岚也是头一次知道程绫儿竟是如此守规矩的人。   ☆、第 16 章   姜静与朱瑾的亲事盼都还没来得及盼就到了,这喜帖也是派人送到了各门各派,各门派的人各怀心思前来参加,几位长辈也不敢亲自来,都是派了年轻弟子前来道贺。唐家堡自然是派了唐璐清姐妹来。   别说别的门派了,就连至姜门自己的弟子都是懵逼的,也不知道这些前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总不能简简单单就相信这两位师叔竟然就成亲了,定是有阴谋的!这女子和女子怎么成亲!不过话说回来,两位师姐也定亲了,这天下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既是只有两天时间准备,定是仓促了些,不过姜静也不在乎,早早在房间里准备了当,就等朱瑾打马前来。   程峰百感交集地坐在那儿自斟自饮,也不敢有人上前打扰,生怕一不小心就做了冤魂。程绫儿自然是在房间里等姜静的,倒不是舍不得娘亲,毕竟过几日自己也就嫁过去了,还是跟娘亲一起生活,知识姜静定要她前来学习,说是等她成亲可就没有娘帮她了,要自力更生。程绫儿自打出生起,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世凄苦。   一听外头放了礼炮,程绫儿便想往外头蹿,这已是许久不曾与叶裳岚见面了,实在太过难熬。那边也是叶裳岚带头来的,两人在朱瑾接姜静的时候总算碰了面,也来不及说几句话,程绫儿作为“娘家人”就只能留在娘家了。只能一个劲儿盯着叶裳岚看,走得没影儿了才舍得回来,直叹相思之苦。   此次来道贺的最特别的还是魔教,魔教的人竟是大摇大摆地来,拿着也不知哪里得来的喜帖,众人也不好闹事,只能防范着点。按说这魔教才被打得铩羽而归,该是好好休整休整了,可这才几日,竟然敢登门了。这至姜门偌大的根基也才缓过气来,众人不得不怀疑这魔教是否有什么后援。   魔教的人倒是颇重视,来的是几位长老。至姜门的弟子不得不一边忙着张罗婚事,一边盯着魔教的人。好在一夜下来,魔教的人并没有闹什么事,还真像是专程来参加亲事的。带头的长老临走前还笑道,“这亲事颇有几分我教风范啊!”大家也回过味来,大概是来挑拨离间的,可惜前阵子至姜门刚与他们大战,其他门派自然是不会怀疑他们与魔教有什么苟且的。   第三日朱瑾陪着姜静归宁,程绫儿往两人身后瞧了瞧,并没有叶裳岚的身影,心里免不了有些失落,不过见到姜静,心情又好了许多,凑到跟前叫得亲热,“娘!”   谁知姜静并不领情,“欸!怎么能叫得这么生分。过几日你就要嫁给岚儿了,你该随她叫我师娘才对。”程绫儿一时无言以对,只好顺着她的话问道,“师姐怎么没有跟来?”   姜静的心情显然是极好的,“哦!师兄叫她下山去查魔教后头有谁帮的事。”程绫儿一听就有些急了,“什么时候去的?”   “昨日就已经去了。”程绫儿听了忍不住埋怨,“怎么都不来跟我说一声。”朱瑾舍不得自己的徒弟被误会,忍不住解释了一下,“她是想来的,只是你说过成亲前不能相见,所以她叫我今日来给你带个话。”   知道此事之后,程绫儿便一直闷闷不乐,姜静和朱瑾也不是真的回来看望她的,她们就是来收拾东西的,收拾完了,也就回去了。程绫儿一个人呆着呆着,越想越不对,当下便决定下山去找叶裳岚。   只是她依旧记着成亲前不能相见的事,左思右想,便决定向门里的长老讨一张□□,乔装打扮一下,这下就不算叶裳岚与程绫儿相见了。   于是,叶裳岚就在几日后遇见了改头换面的程绫儿。程绫儿的伪装做得极用心,就连声音也变了一些,乍一站到叶裳岚跟前,叶裳岚也是愣了一会儿,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只是待她定睛一瞧,瞧她耳后有颗小小的红痣,看身形动作又是像极了程绫儿,心下便猜到了,便忍不住弯嘴一笑。   程绫儿见她平日里板着个脸,见着陌生女子竟是这样会笑,心里一气,“你笑什么!”   叶裳岚这般也就确定了她就是程绫儿,她也不戳破,只拿手指勾起程绫儿的下巴,“见了姑娘的花容月貌,心下开心忍不住笑了也不行?”   程绫儿就更气了,一把拍下叶裳岚的手,“你这个登徒子,负心汉!你都有心上人了,还调戏良家妇女!”   叶裳岚突的将头凑得很近,两人就要亲到一起,程绫儿赶紧将她用力一推,还不等骂人,叶裳岚那不急不缓的声音又传来了,“姑娘怎知道我有心上人了?”   程绫儿心里已是气急,想不到叶裳岚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竟是这样一个人,“我会看相!一看你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叶裳岚此时也不与她争辩了,只拉过她的手往客栈里走,程绫儿走了几步就开始挣扎起来,“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去客栈落脚休息啊,不然你要睡在大街上吗?”叶裳岚头也不回,也不停下脚步,拖着程绫儿往客栈里走。程绫儿挣扎不开,又开始骂,“我何时说过要与你一起休息了!你这个人看上去正正经经,竟是这样的人!你对得起你的心上人吗?”   叶裳岚避重就轻,“你不要与我一起休息,你方才撞我做什么?”程绫儿原本只想撞一下得个机会结伴而行,谁知竟是一下子就识破了叶裳岚的真面目,心里痛哭自己遇人不淑,“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的!”   叶裳岚竟是也不管她,直直把她拖到了客栈,“小二,一间上房。”那小二才应一声,程绫儿便反抗,“两间房!”小二一时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叶裳岚却是直接上了楼,“你开了第二间,可没人给你付钱。”小二自然乖乖地跑上前带路,压根不管程绫儿,这两人就模样来看,也是前面这位白衣姑娘更像个好人。   程绫儿进了房见叶裳岚果真洗漱一番打算休息了,心里的气也平了一些,只不过依旧是不肯轻易原谅她的,“你这人怎么这般没有礼貌!”   “原来姑娘是喜欢在街上吵闹。”叶裳岚坐在床上打算打坐,程绫儿连忙走了过来,“你此时打坐,不怕我杀了你吗?”语气里满是责怪与担心,这人怎么这么胆大呢!只是还没来得及气完,就被叶裳岚一把拉进了怀里,“难道你打算谋杀亲夫?”   这下程绫儿也反应过来了,敢情叶裳岚早就识破自己了,只是她还想硬扛着死不承认,叶裳岚就运了内功,只听腰间的灵犀铃响了起来,紧接着程绫儿的包袱里也想起了铃声,这下也就装不了了。   “你早就发现我了,还捉弄我!你是何时认出我的?”程绫儿一边埋怨,一边安慰自己,就说师姐不像是那般朝三暮四的人。   “你撞了我,我觉着奇怪,正好看见了你耳后的痣,就猜是你了,你一急,那模样还用猜吗?”叶裳岚忍不住又抱了抱程绫儿,“绫儿,我好想你。”程绫儿这才满意。   两人互道相思了许久,程绫儿才想起正事来,“你此次探查可有查出什么?”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在乎魔教在和什么人勾搭,只是她想知道这任务危险不危险,需不需要费很多时间,若是要将亲事延迟,她可不同意。   叶裳岚压低了声音。“只查出是朝廷的人。”   程绫儿顿时瞪大了眼,“朝廷?”若是朝廷干涉其中,那魔教快速恢复便有可能的,也难怪突然有了胆子敢来大战至姜门。程绫儿也觉出此事的严重来,“难道是朝廷想要打压至姜?”   叶裳岚摇了摇头,“只怕不止至姜,至姜倒了,其他门派还能躲到何时去。”   “朝廷和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又怎么想不通要来搅一搅?”程绫儿想了想,“再查几日,我们还是回去先把事禀告掌门,叫掌门定夺。”此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先不说仅凭她们二人还查不查得出什么来,总是查到了,怕也是九死一生了。这亲还结不结了。   “恩,我原本就打算过几日回去的。如今也只能查到这一点,至于是朝廷里的哪个人我也是毫无头绪,或者回去调查调查朝廷的事会好一些。”程绫儿说完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前几日调查时也碰见了唐璐清,她说药的事有点头绪了。”   程绫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药?什么药?”也不等叶裳岚开口说什么,便也反应过来了,“哦!真的吗?太好了。我们还是抓紧把双修练一练。这几日你在外头可有偷懒?”   “你倒是会反过来督促我了。叫师娘听见,可就欣慰了。”打小便是叶裳岚监督程绫儿练武,不叫她偷懒,这可是头一次被程绫儿督促着练武了,还真不知该如何说她好。   “说起你师娘,她也真是厉害,不准我叫她娘,定是要我跟着你叫她师娘,还叫我别生分了,也不知是哪个亲一些。”程绫儿嘟着嘴埋怨着,叶裳岚忍不住一笑,“师娘也是高兴嘛,你就由她吧,这半辈子过去了,也是不容易的。”   “好端端的,就要改口叫师伯师父了。她可有理了,还说她的武功也是师伯教的,我的武功是她教的,叫师伯一声师父说得过去。”程绫儿数起姜静的罪状来一条接一条,滔滔不绝,叶裳岚见她那模样可爱极了,眼睛不住往她唇上瞟,看得心痒痒的,想着若是能亲一口就好了,又转念一想,如今都在一起快成亲了,想亲就亲呗。   想罢,就倾过身在程绫儿唇上亲了一口,程绫儿的话一瞬间又堵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才嗔怪道,“都怪你,我都不知道我讲到哪儿了!”   叶裳岚倒是面不改色,“你说到师娘把送你的首饰给拿回去了。”程绫儿一经提醒就又想起来了,“对对对,你说她要不要脸,还说那些都是她师姐送的,要我也向自己师姐要去。”   叶裳岚听到这总算插了一句话,“这话倒是不错,明儿出去逛逛,你喜欢什么便买,我带够了钱的。”   “那我要比娘那串珠子更好看的珠子!”程绫儿也毫不客气,叶裳岚自然是答应,“好!”   “你有很多钱吗?那珠子很贵的!”程绫儿自己倒舍不得了,叶裳岚微微一笑,“前些年我倒是只顾着攒钱了,月钱和任务挣的都存着没有花过。此次回去,掌门师伯定是还会再给一些的。我从不将这些钱财放在心上,以后你要花自己拿便是了,不够了跟我说一声,我多做些任务就有了。”   程绫儿一听,原来自家师姐这么有钱,那就没必要省着了,便开开心心在心里算计着要买什么了。   ☆、第 17 章   两人既然决定回至姜,便也不再耽搁,刚踏入山门,便见一白虎猛扑过来,叶裳岚抱着白虎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忍不住埋怨了句,“乘月你都长大了,我可抱不动你啊。”乘月并不打算饶了她,依旧拿脑袋在叶裳岚脸上蹭,程绫儿见了有些吃味,“也不知她喜欢你什么?”   叶裳岚一边揉着乘月的脑袋,一边笑着回答,“不觉得和你很像吗?”程绫儿哼了一声,“不觉得。”   两人与乘月也玩不了多久,姜帆便让弟子来叫她们过去说话了。   两人将查到的事一一禀告,姜帆闻言细细思索了一番,“或许后头的人是恒王。”两个小辈皆是皱起了眉头,姜帆继续说道,“恒王是皇帝的亲哥哥,朝中一员大将,立下赫赫战功,无论是他嫡长子的身份,还是功劳来说,这皇位都是要传给他的,可他刚即位两天却是把皇位拱手相让给了现在的皇帝。不为别的,却是为了他的妻子,他不舍得后宫三千让她劳累,只想与她过寻常夫妻的生活。”   “这样看来,恒王并不像野心勃勃的人,为何要打压江湖门派?”程绫儿觉得这人难得是个不贪虚荣,不恋权势的,怎会让自己卷入这浑水里。   “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他征战的时候不知如何得罪了三松门,三松门的人便趁着他退位离京的时候偷袭了他们,恒王身边原本也是重重守卫,奈何武艺自是比不上一个门派倾巢而出,据说那王妃当时已有身孕,经此一事却是滑了胎。有说那胎儿已成形,是个郡主,可惜也救不活了。恒王原本就只有两个儿子,那之后又添了一个儿子,却是独独没有女儿,想来也是记恨得很。”   “也难怪当初三松门一个偌大的门派说灭门就灭门了。”叶裳岚也是此次下山打探时才知道这件事,当时三松门明面上也是被魔教灭的门,看来那时魔教便与恒王有了关联,难怪近些年来越发嚣张。   只是三人也才聊了没有几句,便听弟子来报,“魔教廖繁圣求见。”三人皆是一惊,魔教教主亲自前来?三人也不敢怠慢,想来对方以礼相待,或许有事要商,难不成是来言和的?   这事他们也算猜对了一半,廖繁圣不是来言和的,是来认亲的,还带着恒王。   三人进了会客厅,只见廖繁圣站在一张椅子后面,那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正拿着杯子喝茶,见人来了,便抬起头看,也只在姜帆脸上轻轻一瞥,就往后看去,在两个小辈身上转溜了一下,便停在叶裳岚脸上。程绫儿看着那男子直勾勾的眼,便警觉地眯起了眼,这人该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姜帆自然也而是察觉了,能让廖繁圣乖乖站在后头的,自然不是一般人,看来自己查了半天,这人送上门来了。   那男子依旧坐着,只是廖繁圣从后头走上前来,朝着三人报了个拳,“姜掌门,多有打扰,此乃恒王。”竟是说曹操曹操到。叶裳岚三人对视一眼,姜帆便在主座坐下,叶裳岚与程绫儿站在两旁。   姜帆这才开了口,“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恒王前来所为何事?”   “孤王与这江湖却不是那般清白的,想来姜掌门也该清楚。敞开了说,品圣教原本便是皇爷爷建立了拉拢江湖人士的,只不过阴差阳错坏了三松门大事,三松门伤我妻儿,我自然是怀恨在心,意图将整个江湖都给拔了。”   叶裳岚等人皆是被恒王这直白的话给说懵了,这般看来,之前魔教与至姜的大战,也是他指使的了,那他这突然前来,还真是为了议和?因为老了打不动了?还是钱花完了?   恒王显然也看出了她们的疑虑,又看了一眼叶裳岚,继续道,“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小女来的。若这些年来查得不错的话,叶裳岚便是孤王的女儿。”   饶是叶裳岚这般镇定的人,听了这话也晃了晃身形,程绫儿更是不可置信地望了望叶裳岚,又望了望恒王,急道,“不可能!师姐姓叶,你姓曹!”   “孤王姓曹不假,王妃却是姓叶的。想来贵派拾到岚儿时,因着身上放着王妃的手帕,便以为她姓叶,裳岚二字是孤亲自看着人打在金锁上的,错不了。”叶裳岚从小在至姜门长大,除了几位长辈叫她岚儿,别个都称她大师姐,名号自是传不出去的,她的名号是在墓室一事后才在江湖中传开来的。恒王起先听了叶裳岚的名号,也是震惊不已,原本以为已经丧命的女儿难道还活着?亦或是,只是巧合?   可他不肯放过一丝希望,连忙叫人查探,几番查探,叶裳岚的年龄与身世皆是符合,便越发相信起来,此次前来原本只有三成信心,只是见到叶裳岚的容貌时,他信了八成,那模样实在太像她娘了,那耳朵可不就是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么,那些人拿回来的画像都失了真,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见过叶裳岚的人又没见过恒王,从不曾有人提起过两人相像。   姜帆自然不会听他一面之词,连忙叫弟子把朱瑾叫了过来。   朱瑾一听此事便皱起了眉头,“王爷说的不错,我拾到岚儿时,的确挂着一块金锁和手帕,我便是以此为她起的名,不过此事或许有心人调查一番便能得知,并不能作为王爷认亲的凭证。”朱瑾丝毫不肯承认自己的爱徒竟是朝中贵族,还是魔教的真正教主的女儿。   “或许孤王该带着王妃来的,你们瞧见了她的模样,便会信我了。”恒王自顾念叨着,朱瑾立马将他打断,“相貌相似不过巧合,想来是王爷四女心切,认错了。”   恒王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程绫儿见这模样便有些信了他的话,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跟叶裳岚太像了,只听恒王慢悠悠道,“莫急,孤王也不想胡乱找个姑娘就带回去当女儿的。孤王此次便是前来求证的。之前岚儿与贵门其他弟子去了我皇姑的墓室,还将金颈银虎带了出来,可是真?”   叶裳岚与程绫儿一听那墓室竟是恒王皇姑的,心下一惊,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点了点头。恒王便也跟着点点头,继续说道,“金颈银虎极为稀有,如今我皇族也只养了十来只罢了,向来是征战的皇家子弟才能拥有的,孤有幸领了一只,一直陪孤左右,当下便候在山下。皇姑也领了一只,后来跟在她墓室里守着,想来你们带回来的这只是银琳的孩子吧。这银虎也是极有灵性的,向来只亲皇族中人。”   恒王意有所指,朱瑾依旧不信,“这银虎生下来便是岚儿照顾,自然是亲她的,这又如何算数?”其实她也知道,乘月是叶裳岚与程绫儿一起带回来的,平日里也是一同照顾,偏偏只亲叶裳岚。   恒王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朱瑾的话有道理,“我知朱门主是不信这些虚的,那岚儿打小你带大,你该清楚,她腰后有道剑伤,或许你拾到她的时候还在流血。当时三松门偷袭,掳了她去,她被划了一剑,也是如此孤与王妃才一直以为她早早离世了。此事我无从查起,也只得亲自上门来求证了。”恒王说到这竟是站起来做了个揖。   叶裳岚乍一听见剑伤便皱起了眉头,那是从小便有的,她也不曾问过师父,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划去的。程绫儿也有些震惊地看着叶裳岚,想来自己当时还问过她,她又不曾受伤,哪儿来的剑伤,叶裳岚当时便说是小时便有了,或许是不小心划得,自己忘了。   那伤并不大,也不深,到如今已经只是浅浅一道,粉粉的,乍看有些像胎记,此事也只有程绫儿这仔细看过的人才会知道了。这时,朱瑾也说不出话来了,她定是不会扯谎的,岚儿若能找到自己的爹娘,不论是谁,都该是高兴的,往后的事,还是岚儿自己决定才好。   “瞧门主这般反应,看来岚儿的确有这剑伤了。倘若门主依旧不信,你可将岚儿当时佩戴的金锁拿出来,将金锁打开,里头有我朝虎符半张。”此话一出,全场震惊,看来恒王是确定叶裳岚是他女儿了,不然怎肯说出这般机密。再一想,当初竟是宠女如此,将虎符都赠送了去,难怪要为这女儿拔了整个江湖。   那金锁一直是叶裳岚自己保管的,叶裳岚当下便回去找了过来,一屋子等的人各怀各的心思,一时心乱如麻,叶裳岚此刻也无别的念头,只想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是恒王之女,自己虽从小不曾在意自己孤女的身份,可如今离身世的真相这般近,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叶裳岚快速取来金锁,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了恒王,恒王见到那金锁便不复方才的气势,伸出的手甚至有些发抖,一边结果金锁一边从怀里抽出了匕首,细细摩挲了一番,才用匕首小心撬开金锁。这金锁做工精致,叶裳岚一直以为是实心打不开的。见恒王打开,便已经确信了自己的身世。恒王从金锁里拿出一半的虎符,又放了回去,将金锁好好盖上,递回给了叶裳岚,“岚儿。”   叶裳岚过了许久才接过金锁,恒王此刻便不管朱瑾与姜帆了,直接拉过了叶裳岚的手,叶裳岚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将手抽出,“即便我是你的女儿,我也是至姜门的大弟子,已经与你没有关系了。”   叶裳岚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恒王却丝毫不在乎,“这些事我们先不说,你先跟我回去看看你母妃,你母妃定是要高兴坏了。”恒王一时动情,也不在自称孤了,也不在意方才叶裳岚才抽回手,自顾拉起叶裳岚就往外走。   叶裳岚自然是不肯的,恒王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连忙跟姜帆朱瑾说道,“小女这些年来,多谢贵派相助。孤既找回了女儿,自然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品圣教以后定是安安分分的,也请你们放心,岚儿日后如何选择也由她自己。失而复得,我们夫妇已是十分满意了,并不敢奢求什么。今日我也不是要将她带回去,只是想让她去见见她母妃,她母妃这些年一直记挂着她。”   恒王放低了姿态,一番话又是诚意十足,姜帆和朱瑾自然也不好阻挠,也表示由叶裳岚自己决定,叶裳岚便提出过几日同程绫儿一起登门拜访。她虽面上淡然,实际上也是惶恐不已,任凭谁凭空多出个爹娘来,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的,只答应缓几日。恒王自然也是答应的,他也知这可急不得,他一早就将叶裳岚打探清楚了,那性子与自己一般,是执拗的人,王妃出门前还叮嘱自己不要逆了她,定要顺着她来。   恒王也是高兴得很,硬要叶裳岚将他送到山脚,山脚果然有一只金颈银虎等着,那身躯比乘月大了不少,只不过看模样已是有些岁数了,并没有乘月那么活跃。恒王才下了山,就忍不住朝那银虎喊道,“银剑你来瞧瞧,孤找回女儿了!你可猜得出哪个是孤的女儿?”   那银虎还真听懂了,直直向几人走来,围着叶裳岚转了几圈,正要拿头去蹭叶裳岚的腰,从远处却是从来一只银虎,直直拦在了他们中间,正是乘月。银剑也不生气,反而低头舔了舔乘月的脑袋,乘月突的就乖顺下来,与银剑亲昵起来。   恒王见此哈哈大笑,“看来今天是亲人团聚的好日子啊!”又见叶裳岚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又有些尴尬地将笑收回,暗道,这岚儿怎么比王妃还要冷淡,又忍不住往程绫儿脸上看了看,他既查得仔细,自然是知晓两人的关系的。   ☆、第 18 章   也没过几日,叶裳岚便带着程绫儿去了王府,便衣便行,除了干粮和几套衣服,别无他物,王府先收到了信,听闻她们来了,大张旗鼓装整王府,又专门整理出了一个院子,打算让她俩住下。恒王妃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自从恒王爷回来与她说了此事,她便天天盼天天念,原本打算再等两天,再不来就自己去看女儿了,这不,女儿已经在路上了,那高兴的模样无以言表,王府上下一派喜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亲临了。   相较王府的郑重其事,叶裳岚就显得淡定很多,其实若不是程绫儿催促,她没准还会再拖上几天。程绫儿实在对王妃充满了兴趣,想看看这个生了师姐的人长得如何,又觉得师姐孤零零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爹娘,当然是要去看望看望的,倒是没有想别的。   因着恒王爷与叶裳岚的这层缘故,魔教近来十分安分,江湖上一片祥和,姜帆和朱瑾也乐得叶裳岚前去认亲,给她们允了很长的假,放话说好好放松放松再回来。叶裳岚也就是这样几乎被赶出了至姜门。   既然决定了要去王府,叶裳岚路上也并不耽搁,与程绫儿两人的动作也算快速,没几日便到了王府,饶是如此,也是叫王府上下好等。   叶裳岚与程绫儿刚骑着马进了城门,便见有个小厮迎了上来,“定是郡主吧,王爷和王妃已在府中等着了,跟着奴才走吧。”那小厮动作利索,连忙牵起了叶裳岚的马往王府带,另一个小厮也过来牵起了程绫儿的马。还有两个小厮赶紧跑去了王府报信。想来是等在这里许久了。   叶裳岚也就由着两个小厮带路,待她们行到王府前,远远便见王府门前密密麻麻站了一群人,两侧是侍卫与丫头,中间站着的人,她也只认得恒王一人,倒是程绫儿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王妃,“你娘跟你长得还真挺像的。”王妃边上还站着三个男子,八成是三个郡王了。   叶裳岚瞧着这就差鞭炮齐鸣的阵势着实有些头痛,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下了马,才下马,那些人就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王妃更是自来熟地拉起了她的手,还不等王爷介绍,王妃就自顾自说开了,“岚儿你可回来了,娘等了好久啊!”说着就流下泪来,叶裳岚也不好抽回自己的手,只能任由她拉着。   几人一下就将她带到了会客厅,王妃依旧拉着她的手不撒手,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还是王爷忍不住插了口,“岚儿一路赶来也是累了,你还是让她坐一会儿吧。”王妃这才松开叶裳岚的手,又连忙着人准备吃食去,又念叨着要带她去看看专门为她准备的院子,才要出门才想起来介绍介绍屋子里的人。全程叶裳岚和程绫儿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那三个男子便是郡王了,两个年纪稍长,唇上留了须,俊逸非凡,争着吵着要与妹妹叙旧,哪儿有半点往日的稳重模样,另一个年纪与叶裳岚相仿,冲着叶裳岚直叫姐姐,叶裳岚看着这一大家子人着实有些懵了。   王爷见了这混乱的场面忍不住哈哈大笑,“幸好叫你的嫂嫂弟妹和侄儿们再屋里等着,不然你定是要甩袖子走人了。”几人这才消停下来,想着来日方长。   王妃带着叶裳岚去那小院,一边走一边邀功,“这院子里的丫头都是我亲自挑出来的,用着不顺心就与娘说,娘给你换了。”还不等叶裳岚说她并不打算住这儿,更不需要人伺候,立马大公子就发话了,“这里头的侍卫可是我亲自选拔的,我一一都考核过,你便放心好了。”   叶裳岚扶额,她还需要侍卫保护么?哪个刺客这么不长眼,整个王府要挑自己这么个武林高手来下手。二公子也立马掺和进来,“里面的一花一草都是你二嫂亲自叫人种的,位置是换了又换,你若有不喜欢的,就与你二嫂说。里面的家具也是你二哥我亲自选的,我想着你在江湖多年,定是不喜欢那般小家子气的东西,想了许久呢!”   三公子又怎肯罢休,“姐姐放心,里头的厨子原本是我院子里的,他可是王府里做得最好的!”王爷一听这些人邀完工一点要带着自己的意思也没有,也有些急了,“你们说了这么多,这院子还不是我买的!你们这叽叽喳喳的,吵着岚儿了孤要你们好看!”   叶裳岚实在是忍不住了,慢慢开口,“多谢大家的好意,我与绫儿打算过来看看就走的。”   这一句话,众人的目光便都转向了被冷落在一旁的程绫儿,程绫儿顿感压力,只能偷偷拿眼瞪叶裳岚。   几人这便安静了下来,一路无话地将叶裳岚与程绫儿带进了小院。在院子的会客厅里坐下,那认真的模样,总算叫程绫儿看出了一些叶裳岚家人该有的样子。   王爷喝了口茶,才开了口,“你与程姑娘的事,我们也有所耳闻,这终归不是正统。”   叶裳岚好整以暇,“哦?那请王爷赐教,何为正统?”王爷见叶裳岚有些不高兴,便将语气放缓了许多,“我与你娘的意思,也不是反对你们俩在一起。只是,你们这亲事是不能办的。回头我与你娘自会帮你相看一户人家,成亲后,你想要如何便如何。”   王爷以为自己如此“大发慈悲”,叶裳岚该是满意的,谁料叶裳岚将身子往后仰了仰,拿起一旁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眯着眼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若我说,我已经过惯了没爹没娘的日子,却是过不惯没有绫儿的日子呢?”   王妃一听,果然就有些埋怨王爷把话说急了,瞪了一眼王爷后,缓缓开了口,“我们知道你与程姑娘关系不一般,是同生共死过的,我们并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你若非要办个婚事,我们也同意,只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找个郡马,将来也能生个一儿半女,不是也很好吗?”   叶裳岚伸手拉出了坐在她边上的程绫儿的手,“早有听闻王爷是为了王妃放弃皇位的人,我原本想着这样的人定不是个俗人,看来是我想错了。”   几人听叶裳岚越说越生分,心里也就急了,还管什么郡马呢,郡主先确保有再说吧。王爷赶紧开口,“我与你娘急了些,你也别生气。我们只是太想让你过得好了,以为有郡马伺候着,你会过得好些,若你真的不喜欢,那就不要了。”   叶裳岚却依旧没有留下的意思,站起身来,“其实这次,是绫儿定要来看看,我才跟来的。我过惯了江湖的生活,想来是当不了郡主也不想当郡主的,此次来得随意,没有备下礼物,是我们唐突了。还望王爷和王妃不要见谅,我与绫儿就不再打扰了。”说着朝着二人做了个揖,像是要离去。   王妃算是看出来了,留下程绫儿才有可能留下叶裳岚,赶紧道,“说什么客气话,都是一家人。赶了几天的路,定是累了,先不说以后,这几日就先在府里好好歇息歇息,你不累绫儿还累呢!”转头就叫来丫头,“赶紧带程姑娘去房间歇息。”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头问程绫儿,“还是你与岚儿一间房?”程绫儿立马红了脸,点了点头。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叶裳岚见程绫儿都要留下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两人跟着丫头先回房休息了,留下王府的五人又开始琢磨该如何如何。如今,倒是没人敢提她与程绫儿的事有什么不好了,几人对程绫儿也热络了许多。   几日下来,叶裳岚与程绫儿又陆陆续续见了王府里的其他人,原本还有许多官员与皇亲国戚要来求见,全被王爷挡在了门外,他倒不是嫌烦,只是怕叶裳岚嫌烦被吓走。   这一留几日,叶裳岚算了时间便带着程绫儿前来辞行。王爷王妃自然是不舍得的,只是听叶裳岚说要赶回去成亲,也不好将人留下,只说多留一日给他们准备准备,她起先以为是要准备东西叫她们带上,谁料第二日却是全家人坐着马车要跟她一起去至姜门了。   “既然之前提亲的时候我们没赶上,此次成亲定是要去的。聘礼我们也另外准备了,已经着人送去了至姜门。”王爷说得十分在理,几人又是简衣便行,并没有弄出很大阵仗,叶裳岚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几日相处下来,虽说叶裳岚常常嫌太过热闹,可这热闹过,感受到了家人的关怀与爱护,要突然抽离也是有些不舍得的,成亲这样的大事,若自己的爹娘也能在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见几人这几日也是十分看重程绫儿,并没有亏待她,又是如此重视这次亲事,心里便对他们有了许多好感。   程绫儿自是高兴不已,倒不是觉得他们对自己不错,只是这几人无论是一开始的“嫌弃”自己,还是后来的“重视”自己,皆是为了叶裳岚,这结结实实的关心和爱,叫程绫儿由衷地为叶裳岚感到高兴。她本身就比较活泼,相较叶裳岚的冷淡,自然是好相处不少,几日下来,已经与王妃有些感情了。她自然是更开心叶裳岚的家人也能出席她们的亲事。   原本叶裳岚和程绫儿是骑马的,可既然有王爷和两个郡王跟着,自然是被赶到了马车里。两人极少坐马车,坐一起便忍不住黏在一起,却又因着王妃也在车内,有些不好意思,王妃倒是洒脱得很,“无事无事,小两口喜欢黏糊是正常的。你们感情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你真的不在意我不能为你们找个郡马了?”叶裳岚还是问了一句。   王妃见她这语气,内心是开始接受他们了,自然高兴不已,抓起两人的手,“几日接触下来,我可是喜欢绫儿喜欢得紧,绫儿是个好孩子,前几日我与你爹倒是乱想想岔了,你别放心上。我与你爹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你们自己喜欢便好。”   王爷和王妃在叶裳岚跟前一直自称爹娘,一点架子也没有,这也是程绫儿能够快速与她们热乎起来的原因,程绫儿想着,若是师姐也有他们这般好相与,自己也不用折腾这么多年了。她该是没想到,在别人眼里,这王爷王妃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与,冷着脸的样子比起叶裳岚来好不到哪里去。   几人赶到至姜门的时候,离成亲只剩下两日了。这两日叶裳岚与程绫儿不能相见,便也只能跟着王府的人一起。叶裳岚虽冷淡了些,可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王府的人是真心对她好的,几日相处下来,便慢慢放下了心防。   成亲那日,叶裳岚特意举着酒杯在王爷和王妃跟前站定,叫了声“爹,娘。”若不是众人在场,老两口就要老泪纵横抱头痛哭起来,两人连连说了一堆成亲后可是长大了,要好好过日子之类的一些话。原本来参加婚事的人,多半是为了至姜门的面子来的,如今见王爷王妃这般的表现,也带出几分真情来,祝福起来也真心了不少。场面已与平常的成亲无异。   回了洞房,叶裳岚难得有些扭捏起来,坐在程绫儿边上半晌没有动静,程绫儿总算忍不住了,“师姐?你该不会要这样与我坐着到老吧?”   叶裳岚这才伸手揭去了程绫儿头上的盖头,却是不敢去看,只偷偷斜眼看两眼。程绫儿觉着她这模样实在可爱,“好看吧。”叶裳岚老实地点了点头,“好看。”   程绫儿便笑得很开心,“白日里许多师妹都说我好看,我也不觉得有多开心,你一说好看,我就很开心。”叶裳岚侧头想了想,“大概是我眼光高吧。”   程绫儿笑了出来,拿手推了推叶裳岚,“快去拿酒啊。”两人喝了合卺酒,一时相对无言,只你看我,我看你。过了半晌,叶裳岚清咳了一声,“那什么,我们应该可以开始双修了。”   程绫儿粉红着脸,凑到了叶裳岚的耳边,“你想双修,是为武功,还是为……”程绫儿特意拖长了音,叶裳岚耳朵红得发烫,“你我都成亲了,我想别的也是天经地义。”   程绫儿捏了捏叶裳岚发烫的耳朵,靠进了叶裳岚的怀里,又在她耳边道,“你想别的不正经的是天经地义,若是想别的人,那我就饶不了你。”   “我脑子里心里都是你,你倒是给我腾出点空来想别人。”叶裳岚抱住程绫儿的腰,轻轻往前一探,两人便往床上倒去。   程绫儿依旧不懂安分,拿手指滑着叶裳岚的胸口,“那你是怎么想我的?”叶裳岚低下头吻住了程绫儿的唇,厮磨许久才放开,“那你得好好听着看着了。”说完又偏头去吻她的耳根。   不过一会儿,轻吟声此起彼伏,掺着几声笑闹声,一片好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节快乐!两个人终于成亲了!!   ☆、第 19 章   第二日一大早,两位新人就起来了,要跟两对长辈敬茶,也是稀有的事。原本并不是这样安排的,但奈何恒王一家厚颜无耻,就是要来喝这碗茶有什么办法,似乎还着人备了厚礼。叶裳岚为了两对长辈能和睦相处,直接将她们分在了不同的厅里。她先是与程绫儿向朱瑾姜静敬酒,朱瑾自然知道隔壁还有人要跟她抢人,先下手为强,一边喝茶一边说了自己的安排,“岚儿,既然你已成家,这铃门以后就交给你了。”   叶裳岚和程绫儿皆是震惊不已,这两位看着也不像是即将驾鹤归去的人吧,这正值壮年就传位?   姜静自然是看出两人的困惑,也就开口解释道,“我和你们师父想着四处走走玩玩,这门里的事实在是管不了了,就辛苦你们了。”说着就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利拿出来递给两位新人。   叶裳岚也只能愣愣地接过,不知道如何说,想着也是推辞不了了的。   这边的事还没想清楚,到了另一边,王爷递过来的房契田契叫两人不敢伸手接。王妃直接拿过往程绫儿手里一塞,“这些房田就在至姜门山下,你们住着方便。在一些好地也置办了一些,你们出门玩的时候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程绫儿将房契田契收好,不知该如何说,王爷就接过话,“我们在你们边上也买了院子,以后啊,住在这里离你们近一些。你们要回封地就更好了,那里的院子一直都是你们的,若你们不喜欢,我回头再单独造一个府邸。”   叶裳岚赶紧阻拦,“方才师父已经将门主之位传给我了,我们哪儿有空四处游玩,这些给我们也是浪费的。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说着就要将房契地契还给他们,王爷也是赶紧阻拦,“诶!你当门主期间,品圣教绝对安安分分的,你们便大胆出去玩,谁敢胡来我宰了他。”   接着他又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着程绫儿说了起来,“说起来,我这些年也累了,你们的王兄王弟不曾沾染过江湖之事,我看这品圣教也让你们来管便好。既然岚儿已经是门主了,这品圣教就让绫儿来打理吧。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廖繁圣都会打理的,你就定期听一听他汇报之事就行了。你若是嫌累,你就叫岚儿做,她看上去不怕累。”   叶裳岚看这两个对程绫儿好到让她怀疑到底是谁爹娘的人,有些无奈,她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再推脱,只乖乖收下,“谢谢爹娘!”王爷和王妃便满意极了。   要说这王爷王妃在至姜门山脚住了几月,乐不思蜀,叶裳岚的两位哥哥连连写信催促,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催了回去,兄弟几个便结伴来看望妹妹和妹妇了。   谁知才在半路,王妃便收到了叶裳岚的飞鸽传书,说是程绫儿有孕了。可怜那几位郡王又只得往王府赶,没办法,王爷王妃下了命令,命他们回来好好守着,他们要去妹妹那儿呆个一年半载了。   叶裳岚怕两位老人误会,特传了几次书信将两人生子的事解释了一遍,恒王赶了一半的路才反应过来,“原来皇妹是皇姑的亲生的啊,我还以为是路上捡的呢!”正在御花园里看风景的庆安公主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原本叶裳岚和程绫儿也只是想将此事告知给两位老人,谁知两位老人如此郑重其事,不止人来了,还带了一大堆太医和补品,就差将程绫儿供起来了。   程绫儿左右都有人跟着看着,跟了几日便受不了了,睡前缠着叶裳岚念叨,“这日子我还怎么过啊!”   叶裳岚自然知道她这性子怎么受得了每天叫人跟着,便找了王妃,“娘,绫儿的性子本就好动,这样叫人看着,她可难受了。”   王妃略一踌躇,便又坚定道,“难受也就忍几日,若是不小心有个什么,可有的后悔。”   “她这才三个月身孕呢,你活生生困她六个月,非折磨成不人不鬼不可。我们习武之人没有那么孱弱,这孩子我们自己也看重得很,我们会小心的。”   王妃知道,叶裳岚此番能跟自己商量,已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就她女儿这有了媳妇儿没有娘的性子,若是不同意,没准带着媳妇儿远走高飞玩失踪,到时就得不偿失了,只得答应,只再三嘱咐千万要小心些。   程绫儿喜讯才传到唐璐清手上,唐璐柔有孕的事儿也传了回来。两人便要定娃娃亲,王妃听了十分不乐意,“你又不知她家生出的是什么样的,配不配得上我的乖外孙,就给她定下了。”   程绫儿暗暗为自己肚里的孩子捏了把汗,这才哪儿到哪儿,就管得如此严了,以后指不定得多受折磨,幸好师姐儿时没有被这般折磨过。   叶裳岚原本就宠程绫儿宠得紧,现如今,叶裳岚恨不得将人抱在怀里,事事都替她做了,走哪儿跟哪儿。程绫儿嫌她板着脸影响孩子,她便成日带着笑,几个不小心见着的小师妹只觉得是自己花了眼。   等太医把出脉象是双生子时,叶裳岚就笑不出来了,又跟原来似的成日板着脸,似是埋怨两个孩子让绫儿受罪了。王妃自然知道她挂牵的是程绫儿的身子,一早就着人去寻经验老道的稳婆,又早早请了奶娘,在院子里住着候着。   叶裳岚见王妃准备齐全,便带着程绫儿住到了山下的院子里。程绫儿被这紧张的一家搞得啼笑皆非,只晚上自在些,黏在叶裳岚身上,“你娘请了这么多人围着我,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着实不舒服。”   程绫儿如今肚子虽只八月,却有别个临盆时那般大了。她每晚都靠在叶裳岚身上睡,叶裳岚也不嫌她沉,只在心里念叨这比练功还累上一些,只默默承受。现下听程绫儿抱怨,也不再由着她,“你这肚子这般大,是该小心些,你不舒服也就再忍一个月罢!”   “我想与你亲热亲热都不行,那么多人看着,他们定是会把事情都禀告给你娘的。届时你娘还以为我多么饥渴难耐。”程绫儿心里已是不满许久了,每当她白日里想赖着叶裳岚讨个亲吻,就想到身后几十双眼睛盯着,极不自在。   叶裳岚觉得好笑,“还用见着我们亲热?就你那眼神,就跟乘月看兔子似的。”程绫儿果然转过头掐了一把叶裳岚,“我们明媒正娶的关系,亲热一下有什么不对?不亲热这孩子哪儿来的?”   叶裳岚故意逗她,“那你这般凛然正气,不如我们改日去我娘面前亲给她看?”程绫儿俏生生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想被拉着说教。你这一大家子人怎么都这么木木的,真担心生出两根木头来。”   叶裳岚暗暗有些不服气,“纵是木头,而是好看聪明的木头。”程绫儿难得见叶裳岚如此模样,忍不住双手揉了揉叶裳岚的脸蛋,笑个不停,“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不知算不算一语成谶,程绫儿倒没有生出两根木头,只生出了一根木头。   一双女儿,长得一模一样,那性子却是天壤之别,姐姐叶清歌就如叶裳岚一般,不苟言笑,满是皇亲贵族的威严,而妹妹叶清舞,就跟程绫儿更像些,活泼开朗,还喜欢粘人。   因为长相相似,叶清舞打小便常常故意板着脸,学姐姐的模样,让大家分不出谁是谁来,只是维持不过几个呼吸,只因叶清歌会满脸嫌弃地看那人一眼,那眼神是叶清舞学不来的。   该是从出生开始,两人就是不同的。出生那日,叶清舞哭得十分起劲,只闹着要人抱,叶清歌安安静静躺在一边,谁去打扰她,她反倒不高兴,也就饿了困了哭一哭。程绫儿刚当了娘,心软得不行,一听到哭就抱在怀里哄,是故清舞一天到晚一半的时间都在程绫儿的怀里,另一半就被各个长辈抢着抱了,没办法,谁让清歌不喜欢让人抱呢。   叶裳岚就更喜欢清歌一些,觉得清舞也太闹腾了一些,折腾得程绫儿太过辛劳,程绫儿又十分嫌弃叶清歌那根小木头,可每每看见一大一小的木头在那儿干瞪眼,又觉得两人实在可爱得紧,就想去抱清歌,清歌不喜欢,她也就能抱着叶裳岚了,就算叶裳岚不喜欢也不行,哪儿有反抗的权利。   清歌清舞满月的时候,唐璐清唐璐柔抱着早一月出生的儿子来了,叶裳岚瞧着十分嫌弃,程绫儿觉得好笑,“你自己喜欢女的,就要你两个女儿也喜欢女的不成?”   “按你娘来看,你女儿该是喜欢女子的。我娘和我爹相爱得很,哥哥嫂嫂也恩爱,我是被你带坏了,或许清歌会喜欢男子。”叶裳岚也就对着程绫儿会开玩笑,程绫儿一听,毫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哼,反正你已经逃不掉了。”   叶清歌的性子不只是冷淡像极了叶裳岚,就连隐忍刻苦也像极了她,早早就开始习武,从不知道偷懒。叶清舞见姐姐习武,便也要学,只是学了几天便觉得辛苦,撒着娇偷懒。叶裳岚见了自然连连摇头,实在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女儿,可那眉目又与自己一般,该是脱不了干系的。   反过来,程绫儿见到叶清歌那油水不进不解风情不苟言笑的木头模样,也不想承认自己与她有什么关系。只是三门会武的时候,叶清歌那身手又让她骄傲不已,果然只有木头才适合习武,叶清舞虽比叶清歌稍差些,却也是实力非凡,在这一辈更是个中翘楚,人称至姜双娇。   程绫儿与叶清舞听了此事得意极了,一旁叶裳岚和叶清歌面面相觑,似乎不能理解旁边这两人有什么可高兴的。叶清歌仗着身份没有开口,叶裳岚忍不住开了口,“清舞如此也就罢了,这事与你何干?你要这般。”   程绫儿冲过来就是将叶裳岚一顿掐,“你这人,她俩不是你生的吗?你一点都不高兴,跟欠你钱似的。”   叶清歌好像看不过去自己娘被娘亲这样数落,忍不住插了口,“名声在外,有时平添累赘。”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程绫儿和叶清舞也不肯轻易低头,只说这两人无趣,便结伴走了,丢下两根木头又开始切磋起武术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双胞胎来了 叫我圆梦大使   ☆、第 20 章   程绫儿以为,叶清舞这么像她,定是不会在感情上吃亏的,应该就跟自己这样顺风顺水,谁料世事难料,就被她撞见了叶清舞为情所困的一面。   程绫儿问了才知,叶清舞原是喜欢上了姜棋的女儿姜琳,她想着姜棋都对自己颇有好感,那他女儿该是也喜欢自己女儿的,就开解道,“你可与她说过你的心意?”   “说了,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叶清舞无精打采的,程绫儿就想为她排忧解难,“那你有问过她为何吗?”   叶清歌一想到这越发没有精神了,只抬头看了一眼程绫儿点了点头,“她有喜欢的人。”程绫儿想着,若是人家是喜欢男子的,那也没有办法,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只听叶清舞道,“她喜欢姐姐。”   这下连程绫儿也开始愁眉苦脸起来了,她实在想不通,怎么看都清舞招人喜欢多了,她怎么会去喜欢清歌呢。两个人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来,程绫儿也只好回去了。   见了叶裳岚,忍不住向叶裳岚抱怨,“你说怎么还有人喜欢木头的?”   叶裳岚轻轻瞥了她一眼,直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你喜欢吗?”   程绫儿翻了个白眼,“我是因为当初年少无知,被你先下手为强了,她们三个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清歌怎么看都不像会先下手为强的人,你不觉得姜琳的眼光有些奇怪吗?”   叶裳岚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程绫儿,才开口道,“我发觉你这年纪大了,记性都差了,我怎么记得是你逼良为娼呢?再者说,看上清歌多正常,清歌长得多好看。”   程绫儿反驳道,“清舞跟清歌长得一样啊,也好看!”叶裳岚一语中的,“或许人家就喜欢清歌这样认真的呢?”两人大声讨论着,来寻叶裳岚讨教武术的叶清歌自然是听了一些进去,听她们在谈论自己,便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程绫儿转头看叶清歌那与叶裳岚一般的身形与气度,心里也是喜欢得紧,似乎突然就理解了姜琳的选择,特别高兴地与叶清歌分享了这件事,叫叶裳岚暗暗咋舌她的变脸之快。   谁料叶清歌一听,只是皱了个眉,“她就因为这件事这两天不练武了?我怎么觉得是她胡乱找的借口?”   程绫儿一想叶清舞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她那是动了真情的,自然是伤神一些的。”叶清歌听了也不反驳,程绫儿见她模样便问了一句,“你喜欢姜琳吗?”   叶清歌很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见过几面,何来喜欢?”   程绫儿当下连忙往四处看了看,确认姜琳没有经过伤了心,才继续说道,“你们可是一道下山历练的。”   叶清歌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既然是下山历练,我自然是把心思都放在了江湖之事上,也只有清歌当时玩闹去的才会想那么多。”虽然她说的不无道理,可就连叶裳岚也忍不住了,自家女儿好像是太木头了些,“你再想想,你就没有与她有过什么其他接触?人家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喜欢你的吧。”   叶清歌似乎懒得回忆,只是随口答了一句,“人家或许只是找个借口拒绝清舞罢了。你们也别当回事吧。”说完见娘该是要安慰娘亲也无暇与她切磋了,便提着剑走了。留下叶裳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程绫儿,“我当初也是这样的?”   程绫儿翻了个白眼,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轻轻落下一句,“有过之而无不及。”叶裳岚就笑嘻嘻地跟了上去,“辛苦你了。”   既然有事情放在心上,程绫儿是极想解决的,第二日一早就去找了姜琳,开门见上,“听清舞说,你喜欢清歌?”   姜琳脸上红彤彤的,点了点头。程绫儿一见如此,便相信了,可听叶清歌说来怎么两人毫无交集一般,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清歌怎么与我说你们只有几面之缘?”   姜琳一听,脸上红潮瞬间退却,“她是这样说的?”程绫儿见她如此,便知自己定是被叶清歌诳了,“你且说说。”姜琳却是闭口不谈,“等我进了师叔家的门再说吧。我先去找她了,师叔请见谅。”说着就抛下程绫儿去找叶清歌了。   程绫儿没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心里越发难过,回来缠着叶裳岚,想让叶裳岚陪她一起去查一查,叶裳岚颇是无奈,“你查了你娘的风流韵事不够,还要查你女儿的?”   程绫儿反倒理直气壮,“怎么?查不得吗?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你有点什么蛛丝马迹都能被我查到,那你就完了!”   叶裳岚轻哼了一下,“有你一个就够闹腾了,我找那么多做什么用?给你开茶话会吗?”程绫儿想了想也就不去管了,钻进了叶裳岚的怀里,硬要叶裳岚抱着自己,“想来想去,那些人的事都太复杂了,还是我们简单些。”   不过事情也没耽搁太久,也就几个月的功夫,叶清歌便带着姜琳来坦白了。叶裳岚想起叶清歌当初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才几个月就妥协了,也是惊诧不已,暗暗佩服姜琳的手段,只是作为长辈也不好细问。   程绫儿却不是这样想的,她立马翻出了姜琳之前说过的话,“你可说过要把事情都告诉我的。”   姜琳也不能得罪未来的婆婆,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大概说了说,自然也是隐瞒了一些,程绫儿与叶裳岚也不好意思追问,也不想追问。   原来,姜琳是早早就对叶清歌动了心,只是一直不曾陈情,直到叶清歌姐妹要下山历练,她央着爹爹,总算跟了出来。原以为,一路上叶清歌作为师姐总会对自己照顾一二,谁知叶清歌性情冷淡,对她毫不在意,反倒是叶清舞对自己十分照顾。   姜琳年纪小,胆子却不小,那一日偷偷溜进叶清歌的房间,也不细想她这般动静,叶清歌怎会不醒过来,她见叶清歌还闭眼躺着,便以为她还睡着,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便偷偷亲了一下,谁知叶清歌随即睁开了眼,问了一句,“你认错人了吧?”   被抓了正着,姜琳涨红了脸,不声不响的,叶清歌竟是翻个身又继续睡了,丝毫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有一就有二,亲了一次,姜琳就上瘾了,从那天起,每晚都睡了一半起来偷偷亲了叶清歌再回去,其实她也知道叶清歌醒着,只是叶清歌也不曾责怪她,她以为叶清歌也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直到几人回了至姜,两人自然没有以前那般离得近,姜琳也时不时去找叶清歌,隔三差五给她带点什么小玩意儿,叶清歌也不曾说过什么,姜琳心里却是高兴的,不拒绝就代表接受,直到程绫儿的话将她的美梦戳破。   姜琳兴冲冲地跑到了叶清歌跟前,“你说我们只是几面之缘?”叶清歌原本想反问一句,“不然呢?”想着定是会惹人不快的,也就没有说,只是不开口也足够叫姜琳生气了,“那我之前亲你你当什么?”   “我以为你梦游。第一次问你话你也不答,过了一会儿就自己回去了,我想想医书上有提过梦游就是如此的,你我都是女子,你又年幼,也就随你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叶清歌十分老实地交代,姜琳却气得半死,“那我这几日送你的东西呢?”   “你那是送给我的吗?我以为你认错人了,你一直都与清舞走得近,我以为你是送给她的,都转交给她了。”叶清歌轻轻松松说了明白,姜琳听得就要气死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最后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叶清歌想着两人之间或许有着什么误会,让小姑娘恼羞成怒了,并不责怪她,只自己又练起武来。   谁知,叶清歌当晚就被人下了药。还是让人难以启齿的情蛊,叶清歌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至姜被人下蛊,正独自在房间想办法之时,却见姜琳走了进来,姜琳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褪下,她自然是明白过来,这就是姜琳让她等着的后果。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只顾着赶人,“你快出去!”姜琳怎么会走,只一步一步慢慢向她走去,叶清歌往后退着,“你可知这样的后果?伤的还是你自己。”姜琳怎会听她的劝,径直将身子贴了上去,“我乐意你又如何?”   叶清歌兀自挣扎了一番,也被蛊毒夺去了理智,等她醒来,自然什么都晚了。只见姜琳赤、裸着身子蜷缩在她的怀里,身上满是欢爱过后的痕迹,睡得很沉,看上去是累极了。   她要起身,姜琳却是紧紧抓着她的衣襟,看来是怕她跑了,她要去拉姜琳的手,姜琳也就醒了,抱着叶清歌,声音有些发抖,“别走好不好,就今天晚上也好。”叶清歌见她这般模样,只拉过被子盖好,“睡吧。”   第二日醒来,叶清歌倒没什么,只是她见姜琳神色很是不对,就低声问了一句,“可有什么不对?”姜琳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那里有些痛。”叶清歌也就明白过来,想来是昨晚自己丧失理智并没有轻重,也只好轻声哄道,“你先躺着,我去拿药。”   后来第二天,叶清歌便请求下山办事去了。姜琳自然也追了过去,叶清歌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她下山就是为了躲她,可见姜琳孤零零的,或者被人欺负了,又忍不住带着她一起走。到了后来,感情也就不一样了,姜琳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叶裳岚由衷感叹,“看来当木头也挺好的,终究会有人来追求的。”程绫儿狠狠给了她一拳,“不要脸。”   叶裳岚便顺势拉过她的手,一拉,将人带进了怀里,“脸我还是要的,没有脸,你可就要跑了。你不就是看上我的花容月貌了么。”   程绫儿赶紧凑在她身上闻了闻,直到确认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你是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叶裳岚倒是很老实,“你说我是木头,我就去找了话本来看,我看书上那些风流才子都是这样说话的。”   程绫儿赶紧拿着叶裳岚的脑袋左右摇了摇,“你快把这些忘了,学得这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一根木头呢!逗着好玩。”   叶裳岚看着程绫儿,眯了眯眼,“你老实说,是不是就好木头这一口?”   程绫儿在叶裳岚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就喜欢你这根木头,别的木头看不上。”叶裳岚微微抬头装作思索的模样,“那要是木头开花了呢?”   程绫儿笑得开心,“我还怕你吗?等你开花,我都成精了。”叶裳岚见她这样不在意的模样,好心警告了一声,“你可别小瞧我,你也知道我学起东西来可是很认真很快的。”   程绫儿颇有些不屑地看着她,“你学会了什么?”叶裳岚抬起右手,手上拿着一件红色肚兜,程绫儿一见那花式,连忙往自己怀里一摸,果然是自己身上的,一把夺过,“你流氓!”   “你就别穿了,反正待会儿还要脱。”叶裳岚见程绫儿转过身似是要穿衣,好心劝道,程绫儿用手肘推了一下她,“你走开,我今天身子不方便。”   叶裳岚直接抱住了她,“胡说,你月事才走了几日,你骗谁呢!”程绫儿赶紧转过身捏住了叶裳岚的脸,“你定不是我家的木头,你快还我的木头来!”   “你承认你就喜欢木头,我就还给你。”叶裳岚轻轻压在程绫儿的身上,程绫儿偏偏不如她意,将头一仰,“就不喜欢。”   叶裳岚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喜欢吗?”   “不喜欢。”   叶裳岚又亲了一口,还是问道,“喜欢吗?”   “不喜欢。”   几番下来,程绫儿总算认输,“喜欢喜欢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正文也就完结了,番外会写一下王爷皇姑的事,或许也会写一下叶裳岚也程绫儿的事,或许。。   ☆、番外一   恒安公主是皇后亲生的,受尽万千宠爱,却是不娇生惯养的,打小就跟着师父学武,一起学武的还有何茹,刑部尚书的女儿,实际是皇上安排着陪宝贝女儿的。   两人打小一块,自然是亲密非常,尤其恒安,平日不在宫内,进了宫就万千宠爱,不受宫礼拘着,养了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做起事情来毫无畏惧,常常当着众人的面与何茹亲密非常,何茹学武只是皇命,家里依旧是派了嬷嬷来教习规矩的,每当此时,她便要将恒安推开一些,幸好恒安不会不快。   到了十四,两人便都回了京,不再习武了,恒安也整日往尚书府跑,甚至常常夜宿尚书府,皇后念叨久了,她便带着何茹一起呆在皇宫。   只是有一日,恒安亲了何茹一下,何茹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起她来,恒安不解,何茹便道,“你是公主,玩得起,我玩不起。”恒安一脸认真模样,“我不是玩儿的。”何茹没有说什么,恒安便照旧成日往她边上跑,何茹知她心意,便找她摊牌,“你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何?”恒安自然不肯罢休。何茹知她性子执拗,若不断得赶紧,以后只会越发麻烦,便不再顾忌两人情谊,“你不觉得恶心吗?”   “龙阳之好自古有之,宫里磨镜之事也是比比皆是,有甚恶心的?”恒安耐着性子解释着,心里却是不好过极了,她想着或许何茹已经觉得她恶心了。果然,何茹十分不留情面,“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或许可以包容,发生在自己身上,绝不容许。”   恒安一时无言,她想着或许自己要慢慢来?或许何茹真的是不能接受两人有着别的羁绊,心里满是失落,何茹见她如此,趁胜追击,“你若是喜欢我,就别这般为难我。过了今年,家中该为我物色夫君了,届时恒安还可以帮我物色物色。”   如此恒安还有什么好说,只是勉强笑了笑,也没有应下这件事,便回了府。   何茹一连几日没有见到恒安,想着她该是知难而退了,心下松了口气,想着改日找个时间进宫找她,她是舍不得两人之间的情分的,这么些年,除了她,自己便也没有别的闺中好友了。只是她随口问了一句丫头,公主近来如何,才知道,恒安已经主动请缨去了西南。她进了军队。   自此,何茹便睡不好了,常常担心她在西南,可有冻着饿着,刀剑无眼,她那般性子的人,着实容易伤着。虽然知道皇上皇后定是会安排妥当的,可她依旧放不下心,熬了几日,终于给她写了信。   只是,信只去不回。她想,恒安或许就是为了躲她去的吧。原本以为会轻松一些,却是失落非常,她想着,自己或许只是不想失去这个好友吧。   时间久了,她依旧放不下心,哪怕常有捷报传来。她还是写信,写了许多许多,只是寄得很少。她想寄,又怕她的信提醒着恒安别忘了她,可她又不想她真的忘了她。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那次,西南传来信报,大军遭到偷袭,公主重伤。   她着急万分,她甚至不相信军中后来传来的信说公主没有生命之危。她写了信,写了很多,又换了张纸,只两个字,“安否?”   这次,她等来了恒安的信,只有一个字,“安。”她看着那熟悉的一个字,流了一夜的泪。她将那个字收好放在荷包里,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她才知道,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喜欢恒安得多。   到了年关,她以为恒安会回来的,依旧没有。   只是过了年,家里就为她张罗里亲事来。她想着,或许自己嫁了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没有多久,人就物色好了。何茹自己也偷偷见了一面,那人意气风发的模样,有些像恒安,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就答应了。   只是两家人还在商讨定亲的事时,那人却是意外丢了命。何茹隐隐觉得太巧了些。   因着尚书府千金的身份,又与恒安公主是好友,求亲的人自然是不少的。这个才没了命,那边立马有人来求了,碍着那户人家的面子,硬是拖了几个月才定下第二门亲事。   也才定了半年,那人也归西了。这下,便有些风言风语了。   何茹也终于收到了恒安来的信,这是她第一次来信,信上没有别的,只有一句,“你定一个,我杀一个。”   原本并没有什么的何茹,见了信,气不打一处来。等气过她才想起来问了一句自己气什么,竟是气恒安不回来。   有了这两件事,再定亲事就难了一些。只是再难的亲事,也是能定下来的。到这时,何茹已是兴趣缺缺,连人也不想看了,甚至心里还有些不想成亲的念头。她也不知道不成亲要如何,等恒安回来吗?可她明明不喜欢女子的。   果不其然,定亲的这人,也没活过半年,此时京城里便传起何茹克夫的传言来。   传言并没有传多久,恒安回京了。恒安立了大功,皇上当着群臣的面问她要何赏赐,她只说了两个字,“何茹。”   京城炸开了锅,有说恒安公主是为了好友的名声才有的此举,为的抬高好友身份,好嫁人。有说恒安公主战场回来,煞气重,两人成亲可以抵了克夫,这样何茹就好嫁人了。自然也有说恒安公主与何茹是磨镜的关系,恒安公主去战场就是为了立功回来娶何茹的,那些定亲的人定是公主派人杀的。   炸锅的不只是百姓,还有尚书府。因为皇上应了。   其实连恒安都不太清楚,她爹是怎么想的,她以为自己还要磨上一段日子呢。既然是皇上钦点的亲事,尚书府也不敢说什么。   何茹前一刻还在为恒安凯旋高兴,下一刻就莫名其妙成了准新娘,更是发现院子里多了许多面生的人,她想了想便明白了,大概是恒安派来盯着自己,防着自己逃走的。   她打开窗户,朝着一个面生的丫头说了一句,“你叫恒安过来找我。”   当夜,恒安便来了。   恒安才进门,便火急寥寥地说,“你就安心等着嫁给我吧,我是不会悔婚的。”   何茹只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下她,见她如走之前一般,只是黑了些,瘦了些,心也就放了下来,轻笑一声,“我有说要你悔婚吗?”   恒安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何茹,“那你想干什么?”   何茹便往前跨了一步,她见恒安的身子动了动,似乎想往后退,却是没有退,“你不敢看着我?”   恒安硬着头皮看着何茹,“谁说我不敢?”何茹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她不自主又向前走了一步,手就不自觉地抚上恒安的脸,“我以为你不敢来见我呢。”   恒安见何茹并没有生气的模样,心里放松了不少,只是说话依旧没什么底气,“我以为你恨不得杀了我。”   何茹看她一副心虚的样子,有些好笑,“你那杀人和求亲的底气呢?”   恒安如此也就明白了何茹的意思,心里喜不自禁,就要去拉何茹的手,何茹躲了过去,“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你,并没有说接受你了。”   恒安哪里会介意,憨憨地笑着,“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何茹连忙拉住她,“你准备什么?”恒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是安排一下,明天来接你一起出去玩玩,培养培养感情。感情深了,你就接受我了。”   何茹笑了一声,“我们都培养十几年了。”恒安想了一下,“要不我们先生个娃?我在西南的时候,机缘巧合得了一本秘籍,上头有生子法。”   何茹立刻红了脸,“你还是去准备准备明天的事吧。”恒安听了连说好,就要走,何茹又将她拦下,“你之前的伤如何了?”   恒安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次的伤,“早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还在这里好好的么。不说了,我要回去准备了。”她正要逃,又被何茹抓了回来,“你怎么老想走啊,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看你走了两年一点也不想我,来了就想走。”   恒安有些不好意思,“我自然是想你的。就是这次来得匆忙,也没有好好准备,怕呆久了你不喜欢。”她见何茹压根没有搭理她,自顾坐到了桌边,她赶紧跟了过去,“我跟你说说在西南的事吧。”   ————————————   程绫儿听王妃说完这件往事,只觉得佩服,这叶裳岚的姑奶奶竟是这么一个人物,没准叶裳岚骨子里也是这样的人,幸好自己喜欢她喜欢得早,不然平添几条人命。又一想,不对,当初她可是想着把自己让给姜棋的,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去找叶裳岚。   叶裳岚正与弟子交代些事情,只见程绫儿怒气冲冲闯进来,也不顾那弟子在场,直接把她拉了出去,叶裳岚见她这模样,连忙回想自己这几日做了什么,“昨天那汤我真的喝完了,我今天还拉肚子了呢!”   “谁要与你说那汤的事,你等着,我一定能把汤煮好的!”程绫儿听她提到汤,更是气了,不过想到叶裳岚硬着头皮喝完的模样,也就消了一些,“你说你当初是不是想把我让给姜棋?”   叶裳岚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她提的是多少年前的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清歌清舞都这般大了,你还想这些。”   程绫儿才不肯罢休,“我不管,我就要想。”叶裳岚看她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只好认认真真说,“也不是让,我当时以为你喜欢他,我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那也不行,你堂堂一个郡主,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你要想着就算我喜欢他,也要把我抢过去!想尽一切方法,不折手段!”程绫儿自顾说着,叶裳岚有些惊恐地看着她,“你这是吃错东西了么?”   “你才吃错东西了!”程绫儿顺口就反驳,刚说完又想到,叶裳岚的确吃错东西了,还是自己煮的,赶紧岔开,“我不管,你赶紧保证,要不折手段把我抢到!”   叶裳岚也是无奈,“我们现在好好的,我跟谁抢你啊?”程绫儿忍不住扶额,“就你这木头,幸好摊上我这个主动的人,要等你开窍,孙子都上街打酱油了。”程绫儿暗暗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故作矜持要等着叶裳岚来追求,想想其实也是自己故作矜持了好几年了,一直见不到叶裳岚的反应,才急到不管不顾的。   “乱说,我聪明着呢!”叶裳岚听程绫儿嫌弃她木头嫌弃了许多年,终于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程绫儿哼了一声,“你聪明,你聪明到宁愿背着你那把破剑,也不肯背我。”   “你懂什么,这样我就可以抱着你了啊。”叶裳岚说着就将程绫儿打横抱起,程绫儿果然十分满意,“木头果然还是会开窍的,没白费我心思。”   两人自顾自说着话,全然没有发现后头听到她们谈话的姜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发生在叶清歌姐妹下山历练前的,也算是亲娘坑了亲女儿吧。   ☆、番外二   自叶清歌叶清舞五六岁以后,习武的时间越发久了,程绫儿便觉得有些空落落,缠着叶裳岚还想生孩子,叶裳岚却觉得程绫儿有了孩子就不黏自己了,不肯要。   既然程绫儿上了心,怎肯罢休。想尽法子诱惑叶裳岚,叶裳岚自然是由着她,只是每到关键时刻,就不肯用那双修法,气得程绫儿直想把她踹下床,可是人又是自己勾上来了,只能自己受着。   可耐不住人家程绫儿坚持不懈,若是练武有这般的用心,想来武林盟主之位可以换了。   叶裳岚还在书房里,便听到腰间的灵犀铃响个不听,她放下书慢悠悠走到卧室,推开里门,到了沐浴间,对着屏风内的人道,“你又有何贵干,大小姐?”   “我方才忘记拿肚兜进来了,你帮我拿一下嘛。”叶裳岚只见程绫儿在屏风上的影子回过了头,她只好去衣柜那儿找肚兜,一边找一边说,“下次可得准备好了才行,不然要着凉了。你水都等凉了吧。”   叶裳岚拿着肚兜进了屏风,将肚兜放在一旁就要走,程绫儿赶紧叫住她,“你等一下,我好像站不起来了。”叶裳岚过去扶她,也扶不起来,“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程绫儿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叶裳岚瞬间冷静了下来,“我先把你抱出来。”说着就将浴桶下加着热的炭火撤了,踏进了浴桶,一边庆幸浴桶大,一边弯腰要去抱,却是一下被程绫儿拉了下去,“我想要。”   叶裳岚衣服都湿透了,也不恼,有些好笑地看着程绫儿,“你最近想得有点多啊。”程绫儿伸手去脱叶裳岚的衣服,“那你不愿意?”叶裳岚直接把程绫儿捞进怀里,亲了亲,“怕你吃不消。”   程绫儿一下便解了叶裳岚的肚兜与亵裤,只留她一件亵衣在外头披着,“呵。”不由分说,与叶裳岚纠缠在了一起,两人厮磨一会儿,叶裳岚感觉到了水渐渐变凉,担心程绫儿着凉,便抱着程绫儿站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程绫儿见她披着一件湿透的亵衣,里头的春光半遮半掩,很是喜欢,便去亲叶裳岚的耳根,叶裳岚红着脸转过头,有些严肃,“你先等会儿,你这样我腿软。”   程绫儿却不管她,自顾又含住了她的耳垂,叶裳岚只好运功撑着,脑子里快速回想了一遍内功心法,快速往床上去,才躺下,程绫儿就翻身压在了叶裳岚身上,将她湿哒哒的衣服褪下,扔了出去,沿着叶裳岚身上残留的水渍亲了过去。   两人一番亲密,程绫儿就自己翻下身去,却不见叶裳岚翻上来,她就催道,“快点儿。”叶裳岚却只是侧身抱住了她,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今天我都没力气了。下次吧。”   程绫儿心里一阵酸楚,方才怎么就没忍住呢,来来回回将叶裳岚折腾得如此,自己还想要孩子呢,可一想到孩子,立马来了精神,从枕下拿出药丸,吃了一颗,又含在嘴里一颗,偏过头去吻叶裳岚,将药丸喂了过去。叶裳岚的确有些想睡了,就没有管她喂过来什么,张口就吃了。   程绫儿见她如此,觉得有戏,又翻身压住了叶裳岚,叶裳岚闭着眼不想搭理她,“我都想睡觉了。”   程绫儿并不管她,只拿过她的手上下摩挲着自己的身子,手上的触感又叫叶裳岚清醒了些,只不过她依旧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依旧由着程绫儿带着她的手动作,程绫儿细细吻了吻叶裳岚的手,在她耳边道,“最后还是得你来,我自己下不去手。”   叶裳岚只在脑子里过了一边那场景,立马热血沸腾起来,一转身将程绫儿压在了身下,手就朝着程绫儿身下去。只是叶裳岚今日的确有些累了,到现如今脑子已经十分迷糊,只是由着本性,觉得自己气力有些不足,便暗暗运起了内功,程绫儿见她如此,就在她耳边慢慢念叨那双修的内功法,自己也运起功来,看叶裳岚迷迷糊糊乖乖从命,便一步一步引导着,一番下来,两人都累得昏睡过去。   直到第二日日晒三竿才醒过来。这下,叶裳岚也就清醒了,自然知道昨天夜里后来发生了什么,暗暗怪自己竟是没有把持住。   程绫儿见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就来了气,“你这模样,好像跟我跟亏了?”叶裳岚皱了皱眉,“你说的什么话?”   程绫儿却是转过身去,生起气来,“哼!你就是不爱我了,我要个孩子都累得半死不活的,临了你还一脸不乐意。”   叶裳岚赶紧抱住程绫儿要哄人,外面的丫头听里面的主子醒了,就到门边问话,“主子可是要起了?”叶裳岚立马转头回话,“还没,你们将东西放在门外就行了,我们等下自己会弄。你们去准备点可口的早饭,绫儿爱吃的多做一些。”   外头的丫头是王府派来的,自然是懂事得很,听了叶裳岚的话,也就乖乖退下了。叶裳岚听到外头没人了,才开始哄程绫儿,“我只是觉得你生了孩子以后,就冷淡我。我还是喜欢你黏着我。”   程绫儿不买账,“就知道拿话哄我,反正你如今越来越厉害了,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你不若让你娘再给你张罗几个媳妇儿吧。”   叶裳岚知道她在说气话,也不急,“那我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让你多给我生几个孩子。”程绫儿用力推了推她,“得了吧,你一个都不愿跟我生,还几个呢!”   “昨天不是成了么?”叶裳岚只顾抱着程绫儿,不管她的挣扎。程绫儿一听,越发气了,“昨天我都那样了,你才迷迷糊糊地肯,今天起来还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我看你去要碗掉胎的药给我吃好了。”   叶裳岚听了,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什么出来,不由分说喂了程绫儿一颗,程绫儿还没反应过来便将要吞了,流下泪来,“你还真准备着这种药啊!”   叶裳岚十分无奈,“这是你昨天喂我吃的药,你看我也吃了。”   程绫儿不懂她这动作,“吃这药干什么?”   叶裳岚将程绫儿抱在怀里,“自然是生孩子了。昨天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运功对不对,现在再来过。”   程绫儿佯装不乐意推了推叶裳岚,“你不是不想要吗?”   叶裳岚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呢,我不想要孩子,是想和你一起的时间多一些,谁知道你这么想要,都要跟我生气了,我可不想以后跟你一起的时间你都在生气,只能牺牲一下,让给孩子几年了。”也不等程绫儿说话,就去亲她,倒是程绫儿开始不急了,“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又怀两个?”   “应该不会吧。清歌清舞也是好多次才怀上的,哪儿有这么准的。”叶裳岚说完也就不再给程绫儿说话的机会了。   这次的确只怀了一个,叶裳岚也是松了口气,只一个的话,程绫儿应该不会太冷落自己。谁知程绫儿自打怀孕就已经不是很想搭理她了,挺着肚子走来走去就是不想回家,惹得叶裳岚暗暗发誓,绝对不再要孩子了。   程绫儿原本兴致满满,直到孩子出世,又是一根木头模样,彻底泄了气,“我都特意不常跟你呆在一起,每天带着她这里玩那里玩的,怎么还是个木头。”   叶裳岚得意极了,“我就说了别生了。”心里却是十分满意这个孩子,抱着孩子亲了又亲,觉得她是在给自己争气。也因着程绫儿满腔的怒气,这孩子一开始就有了惩罚,名字就叫叶清木了。   叶裳岚倒是很喜欢清木,成天带在身边,程绫儿这才理解出叶裳岚当初的心思来,心里对叶清木越发不满,只好去找叶清舞玩,两个人十分感慨,“自己到底多作孽才会跟这三根木头成了一家人。”   几年后,叶裳岚一家五口去恒王封地玩,在大街小巷,程绫儿和叶清舞上蹿下跳看什么都新鲜,玩了一会儿便买了许多小玩意儿,而两人一回头,便见三根木头杵在后面,一脸淡然,毫无兴趣的模样,兴致就少了几分,随后也就不再管那三个人,自顾自玩。   殊不知这边三个人也是十分嫌弃她们那闹腾模样,却是不曾走开,只在后头跟着,要不是清歌与清舞那一模一样的容貌,别人还以为这是两批不相识的客人。   玩了一天,回府的时候,那三根木头终于走上前来了,伸手要提她们提东西,程绫儿十分好意思地将所有东西都甩给了叶裳岚,哼了一声,“看上你的那一天,我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的。当时年少无知,累得老年凄凉无比。”   叶裳岚听不过去了,“你吃喝穿用都是最好的,妻贤子孝的,有什么凄凉的?”   程绫儿实际上也只是嘴上埋怨嫌弃,真要问她有什么不满,也没有,但叶裳岚这样问了,她总不好输了气势,当时就回了,“跟你一起也太平淡了些,一点激情都没有。”   叶裳岚想了想,或许自己的确太平淡了些,程绫儿那样的性子可能的确比较难受,还十分好学地问道,“那怎样才有激情呢?”   程绫儿立马想了想,若是叶裳岚也跟自己一个性子,两个人的生活也不知如何,也是想不下去,硬着头皮道,“也不是一直都要激情,就是偶尔可以有点惊喜。”   程绫儿脑子里还没有想完该怎么编,叶裳岚立马倾过身子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这种?”程绫儿立马侧头去看那三个吓呆了的孩子,与身边路过瞧见了此幕的人,轻声埋怨,“你这是惊吓,不是惊喜。”   叶裳岚看了看她的表情,“是么?我看你蛮开心的。”   程绫儿内心的确是又羞又喜,当下也不回话,只往前走去,叶裳岚赶紧跟了上去,侧头问道,“要不再惊喜一下?”程绫儿果然瞬间就红透了脸,轻轻锤了叶裳岚一下,“你这人就是这样,正经起来板着脸,不正经起来又太不正经了。你就不能琢磨琢磨怎么适度?”   叶裳岚将东西都放在一只手上,腾出一只手牵住了程绫儿,“是么?我看你好像蛮喜欢我这个样子的。”   “不要脸。”程绫儿作势要甩开叶裳岚的手,叶裳岚赶紧握紧,任她怎么甩都甩不开。“孩子都在后面看着呢。”   “有关系吗?”叶裳岚毫不在意,程绫儿红着脸不答话。叶裳岚继续追问道,“你还没答我话呢,是不是喜欢我这样子?”   “当着这么多人,你都不害臊?”程绫儿不答反问,叶裳岚转头看了看街上的人,那些人一见她那严肃模样,立马低下头,不敢吭声。“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有什么好害臊的,谁乱说话惹你了,我帮你揍他。”   “你们这是血里带着霸道么?”程绫儿觉着叶裳岚家里这霸道性子还真是有遗传的。   “霸道吗?我感觉我挺听你话的。”叶裳岚一本正经地回答着,程绫儿哼了一声,“我叫你放开我的手,你都不听。”叶裳岚还特意握紧了一些,“这个可以不用听。”   ☆、番外三   姜静与朱瑾两人把铃门交给叶裳岚以后,便在附近的山头寻了个地儿住下,又带了一个被丢弃的女婴,名姜欣,比清歌清舞小上两岁,一直跟着姜静朱瑾住在那边,与这边的弟子都不熟,除了叶清木。   叶清木自要练武后,程绫儿就将她扔给了姜静和朱瑾,反正那山头的人都喜欢木头,就连新带的小师妹姜欣也是根小木头,实在不知叶裳岚这是随了王府那边还是随了朱瑾。   叶清木也是巴不得的,图个清静,只是时间久了,只她与姜欣两个年轻人,再冷淡的两个人,也亲密起来,只是两人也只是心上亲密,表面上依旧没有多少热乎,就跟刚认识几天的人差不多。   叶清木大概也觉得这整颗心只有一个人的感觉不太好,便跟师公提出,要回铃门,朱瑾也随她去,姜静左右只要守着朱瑾一个就够了,也不留她。她回了铃门,娘和娘亲还有其他师弟师妹师姐师兄成日围着她转,生怕亏待了她,只是越这般,她越是想念那清冷的山头,那清冷的人。   叶清木也强迫自己留在铃门,时间久了,师兄师姐们也知道这师妹的性子了,便不再如以前那般聒噪,她也就适应了过来。就这样呆了一年,她在年关却是待不住了,偷偷溜了回去,她兴冲冲跑到姜欣面前,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姜欣也看着她看了许久,半晌才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话,叶清木却是因此失眠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顶着眼下的青黑,去寻了姜欣,“小师叔,我好像喜欢你。”   姜欣转过头看着她看了很久,似乎要看出她是认真还是玩笑,才道,“那你何时娶我?”果然惊得叶清木目瞪口呆,她忍不住轻轻一笑,叶清木便也跟着笑,“我连你的手都还没牵呢。”   姜欣这才认真回答起她的话来,“我可是你的师叔,又比你长了几岁。”   “年纪并不代表什么的,你看我二姐比你还长几岁呢,却跟小孩子似的,比我还小。”叶清木想到叶清舞便忍不住嫌弃。   姜欣却是笑了一下,“她还是很疼你的,前段时间,她来找过我一次,想让我去铃门住上一段时间,她说你很想我,怕是动了心也不知道。我没答应她,我跟她说,如果你喜欢我,你会来找我的。”   叶清木听她这样说,脸上红了红,突然有些扭捏起来,“那你,想我吗?”   姜欣却是没有立马回答她,只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衣领,才慢慢道,“大概比你少想了一天吧。”叶清木果然很好奇,“为什么?”姜欣看着她,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才听见姜欣道,“早一天,你二姐就送了信来说,你要回来了。”   叶清木也不知该说叶清舞什么好,好像太爱管闲事了一些,又觉得她对自己很好,怕自己吃了苦,心里暖暖的,只是现下,叶清舞再好,也已经比不上姜欣的一句“想你”了。   那边,叶清舞见自家小妹果然不见了人,就摇着头去找自己娘亲了,在程绫儿面前唉声叹气的。程绫儿觉着自己这唯一不是木头的女儿怎么老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模样,难道要后天变成木头了?很是担心。   叶清舞摇了摇头,道,“娘亲,你说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木头呢?”   程绫儿一听,还以为叶清舞又喜欢上谁,那人却喜欢叶清歌,想着清歌小两口也才定下来,这般可不好,又是心疼清舞,“又有谁喜欢清歌了?”   叶清舞摇了摇头,“你家可还有一根小木头。”程绫儿一听,瞪大了眼,“清木?”叶清舞点了点头,她十分震惊,“清木还那么小,定是不会喜欢她的,你努力些,娘亲帮你,你去追来。”   叶清舞这才知道程绫儿在惊讶些什么,“什么呀,我又不喜欢她。我只是感慨,家里几根木头的桃花运倒是蛮好的。”   程绫儿一听,叶清舞没有为情所伤也就放下心来,“那清木呢?”   “自然是两情相悦的。”叶清舞微微叹着气,程绫儿想到叶清木昨天一大早便回了娘那儿,皱起了眉,“你小师叔?”她见叶清舞点了点头,也是跟叶清舞一个模样,坐下来叹了口气,“这两根木头在一起能有什么意思?”   到了叶裳岚回来,两人还在感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木头。叶裳岚自然是听见了,随口问了一句,“这你不是最清楚了么?你为什么喜欢我?”   程绫儿翻了个白眼,“我还想着你这木头模样,以后会没人喜欢没人疼,好心好意可怜可怜你,谁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喜欢木头。这世道啊,深不可测。”   叶裳岚微微抬起头,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是么?我怎么依稀记得有个人嘴巴被咬了,硬要我帮她吸毒。这可怜人的方式也是挺独特的。”一旁的叶清舞瞪大了眼睛,原来娘亲还有这一手,程绫儿赶紧挥了挥手,将她退了出去,“去去去,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在这儿听什么。”回头又敲了一下叶裳岚,“孩子都在这儿,你瞎说什么呢!”   叶裳岚一脸吃惊,“难道没有这件事吗?”程绫儿推了推她,“哼!现在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开始后悔让你做那件事!”   叶裳岚却顺着她的话,“是该后悔后悔,不然你嘴巴肿着该是比现在好看些。”程绫儿顿时来了气,“你是说我现在的唇不够好看吗?”   叶裳岚慢悠悠地凑了过去,“我看看。”然后捧着程绫儿的脸仔仔细细看了起来,程绫儿正等着她看出什么名堂来,叶裳岚却是在她唇上用力亲了一口,“又好看又好吃。”   程绫儿涨红了脸,用力扭了叶裳岚一把,“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乱七八糟,越来越没有一个正经模样。”   叶裳岚揉了揉被掐的地方,“是清舞教我的,她给我看的书,让我照着上面学,你准喜欢。”说着便从柜子里将书拿了出来,程绫儿粗粗翻了一下,实是一本话本,“清舞是让你学着不要那么不解风情,谁让你学这不正经的东西了。”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样是正经地解风情。”一句话将程绫儿也问倒了,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反正不是你现在这样。”   “好吧,那你喜欢我送花吗?”叶裳岚认真地问,程绫儿脸上十分嫌弃,“那都是骗骗小姑娘的把戏了,我都多大了。”叶裳岚一听转身就要走,程绫儿赶紧拉住,“你要做什么去?”   “我还在窗前铺满了花,你既是不喜欢,自然是早点去打扫干净。”叶裳岚十分老实,程绫儿赶紧跑到窗前,将窗户推开,果然见到窗台和地上,都铺满了各式的花,心里十分喜欢,脸上却是很淡然,“既然都铺了,就放着吧。你这些花,明天也就枯了。”   叶裳岚也走了过来,“有一些是会枯的,有一些却不会,我是种在这儿的,以后你推开窗都能看见。”   程绫儿心里十分受用,面上却不显,“你怎么突然想到种花了?”   “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吗?我去问清舞,该送你些什么,清舞说送花就好了。我想想既然喜欢花的话,那不如种一些,天天都能看见。”叶裳岚十分老实,程绫儿心里却又只能暗叹她的不解风情,“你还真是个实在人。你该不会就送我这个吧?”   叶裳岚十分委屈,“钱都在你那儿,我也没有钱去买别的什么。”   “我不是月初才给了你钱的吗?”   “都买花了。”   “花有什么用?”   “逗你开心啊。”   “可我现在很不开心。”   “那怎么办?”   “这要问你了啊,门主大人,郡主大人?”   “不如亲一下?”   “也行。”   “那亲两下是不是就更开心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这叫尽心尽力。”   “不要脸。”   “有你就够了,脸也没什么用。”   “那不行,我就喜欢你这张脸,没有脸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这样吗?那你晚上那什么的时候怎么都闭着眼?”   “叶!裳!岚!”   “没礼貌,要叫师姐。”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全部结束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lyl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